陈栖叶和秦戈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窗外月上树梢,窗内开着空调清凉,送上门的自热火锅滚烫,食材摆满大半张桌子。
“怎么愣住了,快吃啊。”秦戈招呼道,把已经煮熟的牛羊肉夹到陈栖叶碗里,自己吃得起劲,若无其事得给陈栖叶一种什么都没发生的错觉,完全没有离开的机会。
陈栖叶吃的很慢,吃到嘴里也没什么味道,秦戈又说:“吃完后我叫人送你去县区。”
陈栖叶筷子一顿,还塞着食物的嘴巴也不懂了,秦戈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笑道:“怎么赴了个约就把明天的考试忘了。”
陈栖叶眼里有雾,秦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让气氛继续保持轻松活跃的,他自己都很难笑出来,放下筷子沉了口气。
“是上回那几个职高生?”秦戈把陈栖叶的沉默当默认,“他们看你好欺负,要讹你钱?”
“……靠。”秦戈也吃不下饭。看来给校长发邮件没用,他得自己去拉电线买摄像头,把那一块覆盖掉。
“再吃点。”他又给陈栖叶夹吃的,期间接了个陆崇的电话,对方说自己临时有事要晚半个小时才能来。陈栖叶把秦戈夹给他的菜吃光,然后坐在沙发上用没撕开包装的棒冰敷肚子上挨了一拳的地方,敷着敷着,就睡着了。
但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秦戈下楼扔外卖盒回来后就发现陈栖叶下意识地去挠脖子,他走过去把陈栖叶的手挪开,挠过的地方有红疹蔓延到胸口,再摸他的额头和自己的对比,显然是有些发烧。
秦戈心想坏了。几个星期前他还咨询过家里的医生陈栖叶的症状,医生说免疫力低下人群一旦身心俱疲确实容易过敏发烧,而且这种类型的过敏和偏头痛一样不能根治,但过了青春期说不定就会好。
“陈栖叶……小叶子,叶子。”秦戈把人唤醒想带他去医院,陈栖叶也能感受到自己体温有些不对劲,但他不想再见血了,拒绝去医院挂瓶,双目紧闭缩起手脚把自己蜷在沙发角落里。
秦戈没办法,只能哄他吃下退烧药。这套公寓里只有两个卧室,他把人抱回自己房间的床上拢好被角,静等被窝里再度沉睡,他松了一口气从地板上站起来转过身,陆崇就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手里拿着那根试剂条。
秦戈眼睛一睁,轻手轻脚关上门和陆崇一块儿站在客厅里:“你听我解释。”
陆崇晃晃那根试剂条,严肃正经道:“好,我听你解释。”
秦戈:“……”
秦戈顿时百口莫辩,陆崇以为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虚了,用一种重新认识秦戈的眼神看着他,把试剂条扔到他怀里匪夷所思道:“荒唐!”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秦戈觉得自己要冤死了,语速飞快地把到底发生了什么给陆崇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问陆崇,“你认识社会人不,纹花臂戴大金链子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