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曾答应,也无从抵赖。
一次突发状况,将昭阳多年来的粉饰太平一戳即破。
昭阳一到家,母亲扑着他哭,亲戚围上来七嘴八舌,话里行间都指摘他这个儿子平日就顾着忙忙忙,忙得老爷子倒下了都不知道。一通说完,都巴巴地看着他,觉得他理所应当能一掷千金,把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当场解决。
昭阳尴尬地私下问母亲家里还有多少存款,母亲当场怔愣地看着他,不出半日,所有亲戚都知道了这事。
这回脊梁骨戳得力透纸背。有人表面光鲜亮丽,名利场上混了7年,在外不知怎么花天酒地,家里一朝出事,居然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还要动用老人家的棺材本。
昭阳懒得解释,懒得争吵。
无数次地想象过,当有一天,他走过红毯,登上颁奖台,在万众瞩目之中接过奖杯和话筒时,他要感谢谁。
也许只能感谢一直坚持、一直不放弃的自己。
更可能,这种想象根本不会实现。
夜风冷峭,一刀刀刮过皮肤。昭阳独自坐在长椅上,双臂枕着膝盖,弓着身,低着头,发丝被掀得一下一下打在脸上,目无焦点地望着地面。
不知坐了多久。
直到有人喊,“前辈?”
10秒后,昭阳才茫然抬头。
不是错觉,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一身灰色长风衣,衬得身形越发修长,不走路都带风。
视线上移,简星围着轻薄的围巾,两手插兜,微微歪着脑袋,眼里带着浅笑,凝神望着他。
昭阳不自觉地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