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戏精……小倒霉蛋儿……吴窥江反复默念,改坐为躺,正好盯着侧影。
“我第一次看睡是五分钟。”吴窥江一瞄进度,一小时五十六分钟,凌厉的眉峰一挑,上半身轻抬,偏要挨得近近的,“进步大不大?”
那么大的老板了还学小孩子的显摆,钟在御看他,一双杏眼翻得黑是黑、白是白,无奈地说:“大,大死了。”
他看见他家老板以日落的速度红了脸。
老大不小的男人了,猫儿般怀春,精雕细琢的脸确实好看。就是心眼又多又坏得厉害。
吴窥江忽的拿抱枕盖住头,翻过身背朝外,笑声闷在棉花里。
钟在御明白他笑什么,单身老男人的脑子里哪能不装点下三路!他原本干干净净,现在净白的脸也抹上彤彤胭脂。
怪他口无遮拦,怪他想象力丰富,清清冷冷的客厅,叫这几声笑得如寒冬腊月,暖气通了。
钟在御没那么束手束脚,所幸在茶几下舒展双腿。他觉得老板不可能怎么轻易翻篇,果然他刚刚提笔,身后就一阵窸窣。
吴窥江翻身,也得是翻天覆地的阵仗。家中独子,商场精英,当惯了中心人物,走哪都是聚焦点。此刻去祈祷钟在御千万别转头,好好完成“功课”。
笔尖一顿,他心里跑马。
又细咬下唇,他棋盘走卒。
忽的眉头一拧,他狂蜂飞舞。
钟在御抬头——
吴窥江利落地爬起来,要当合格家长:“喝水?”
钟在御想起满满当当的杯子,还在垃圾桶里躺着:“我不喝粥。”
吴窥江噎得无语,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离了沙发,才敢在心中咆哮,这能怪他吗!怪那卖烤面筋的忒会显摆,捧着个粉杯子,一夜都不放下。白给的嘘寒问暖被原封不动地打回来,他还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