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柔软,起不来了。
百威明竟然是导演?活生生的导演!
钟在御见过名导,也见过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总而言之,德行都大差不差,专拿鼻孔瞧人,哪里见过百威明这样傻愣又可爱的。
他哈哈掌心,措红了脸蛋,准备专心致志。
门又开,短短十分钟,钟在御还没入戏,吴窥江去而复返。他举起手中色彩鲜艳的纸盒:“披萨,刚才落车里,忘记拎上来。”
还不是这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变故,喜从天降,他竟然把人拐回了家,能不被迷得失误百出么?
“这电影我以前没看过!”钟在御想起车上嗅到的香味,欢天喜地接过来。他固然贪嘴,几本没钱,贪吃又吃不多。那么大一盒,要是吃不完,得多亏。
“国内没过审,国外上映过。小百入围最佳导演。”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百威明期待的神情和如今的钟在御同出一辙。当事人不在,背地里的吴窥江随性编排,“可伤心了,那小子,半截就躲回酒店,哭得眼睛都肿了。”
在场明明只有百威明一个新人导演,知名导演夸他新秀,国外媒体称他新星。
全世界的闪光灯都在等他,结果眨眼间,他忘记了自己。
钟在御吓到了,想起什么,又是一怔。
吴窥江拿百威明错失的奖卖惨,还觉不够,火上浇油:“这是他几年磨炼的心血,一生第二爱了。他现在沉浸的是读研岁月,这都是之后几年的了,没想到还记得住。”
“我懂了!”钟在御露出一副提枪上战场的模样,保家卫百威明,“有纸笔吗?”
吴窥江当学生问家长要学习文具,他是合格家长,理当为孩子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办不到的都活该被剥夺监护权。
他拿出未拆的A4纸,又翻出崭新Mont Blanc钢笔,尤嫌不够,怕白纸晃眼,怕出水不畅。
钟在御接过来,甜甜地笑,无心一句:“好漂亮的钢笔,”
吴窥江觉得他是嘲笑自己老古板,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小青年。老古板对小青年,还挺押韵,吴窥江由悲转喜,乐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