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窥江的思虑被一滴两滴三四滴搅得浑浊不堪,竟然开口:“看什么?”
钟在御腼腆地笑:“你是故意等我呢?”
吴窥江别过头,嘴比鸭子硬:“最后一次!昨晚看天气不好,担心有雨。”他欲盖弥彰着,有点踉跄,“谁需要我都送,百爷夏姐,都会送。”
后车厢照旧合不拢,钟在御仔细压了压,心疼自行车。寻思吴窥江的车怎么那么脏,之前没察觉,现在雨水一打,全成了泥浆。他尴尬地笑,抹了一手的脏也不察:“正好洗车了。”
吴窥江不置可否,雨天冷,钟在御只穿了件卫衣,宽松单薄。他看着心疼,恨不得给他裹一层棉被,二话不说把人往车上赶。
车窗紧闭,开内循环换风,钟在御乘过几次,这是最舒适的一回。帆布鞋溢脏水,湿了脚垫,还积一摊水,他不好意思藏着脚,希望车座能挡住。又发现手也脏,羞红了脸,偷偷摸摸瞄吴窥江,怕他觉得自己脏了车,半道上赶自己下去。
雨刷器来回摇摆,雨帘未成,叫它撕扯。吴窥江开口:“说说吧。”
钟在御一愣,双脚蜷缩,双手更牢牢握着胶囊伞:“说什么?”
吴窥江紧绷着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故意使坏:“怎么做好经理?”
不报仇他就不是吴窥江!误他大好青春,还害他难受整晚。
钟在御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茬,他这个学生没人管就撒丫子飞得更高,琢磨个屁。
见状,吴窥江就嘲:“光想着怎么好好拍戏了?演技挺好?有什么作品没?”
口口声声都是戏,哪来的戏给他演!不知者哪壶不开提哪壶,钟在御有翻天倒海的委屈和不甘,也得撑着一腔心酸,咬白了唇,疼得他找到点清醒,终于小声回他:“做白天的场?”
什么答案都是错的,吴窥江一笑:“不改变现在的经营模式。”
钟在御含糊不清,含了什么似的:“扩建不可能,每天有客人的时间只有那几个小时。票价也低,有钱的都去高端商场看电影——”
吴窥江看了他一眼:“我叫你说说心得,你怎么说起缺点来了。有什么毛病,我能不知道?”
钟在御做缩头乌龟,讷讷地:“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