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绎干脆连客厅的灯都开了,意料之中,明亮刺眼的灯光也没能将沙发的人弄醒,顾深只是拧着眉头动了两下。
简绎又是翻药箱,又是倒水,忙前忙后,好不容易艰难地给顾深喂了退烧药,一看时间,天都快亮了。简绎想着,反正等会儿就要去上学,于是他索性也不睡了,直接去换了衣服,把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了,搬了把椅子坐在顾深跟前守着。
第20章 微妙的变化
外面似乎有些微光,天还没有完全亮,屋子里很暗,可顾深还在睡,简绎不想开灯影响他,于是便静静地坐在一室昏暗里,眨着一双眼。
简绎先前就在酒吧办公室睡了一觉,昨晚又是一夜无梦,睡得香甜,此刻坐着,整个人都头脑清醒,毫无困意。
但他也不只是干坐着,简绎乐于见缝插针式的学习,坐着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他在心里无比顺畅地默背了三遍离骚,两遍赤壁赋,又把所有的数学函数公式闹脑海中过了一遍,再抬头看向外面时,天就有些要亮的意思了。
不知怎么的,简绎背数学公式时,背着背着就想起了顾深,还想起了顾不凡说他是数学大神,想着想着,然后便又一次想起了自己上回月考时,数学考试自己那多此一举的帮助。
其实简绎心里挺内疚的,虽然他已经给顾深道过谦,学校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但他始终觉得懊恼,懊那张答案,恼那个传答案的自己。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蠢事,要知道,他学习生涯将近这十九年来,作弊这两个字是从来没有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差一点就要为他和顾深的人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都说人总是容易在深夜的时候想得多,简绎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大清早思维就那么活跃。难道其实那句话有误,人在看不见太阳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容易想得多?
简绎侧头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顾深,心里盘算着等一下去哪里吃早餐。
顾深的烧已经退了,额间又细细密密见了一层薄汗,泛着微光。简绎又去拿了毛巾来替他擦,擦着擦着,简绎心里一动,便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人活该要生病的,昨晚那么冷的天,喝了那么多酒还去送他,吹了一路的风,回家来居然还用冷水洗澡。
可简绎在心里吐槽着吐槽着,又悄悄心疼起顾深来,想着想着还有些委屈了。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他碰呢?明明那么难受,明明那么需要,为什么还是宁愿用冷水洗澡,都不要他碰一下呢?既然不想发生关系,那为什么在他刚刚分化那天晚上又不拒绝他呢?
老实说,让顾深撞上他的分化,以及伴随而来的初次情潮,并不是简绎的本意。虽然这件事情对两个人来说都算是个意外,但简绎从来也不是那种会因为欲望就随意放弃底线的人,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是在清楚地知道对方是顾深的情况下,才交出了自己。
虽然当时两人的大脑短时间内都被欲望占了上风,但简绎觉得那天的顾深也并非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们一直做到了最后,可顾深直到最后,也还是对抗住了本能,并没有不明不白地就标记了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