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乐没有被拆穿的难为情,反倒坦然承认:“对啊。”
施年想起刚才他一副吃饱喝足了的样子站在校门口等自己,心里顿时怪糟糟的。
“为什么心情不好?”
杨司乐淡了笑,轻声答:“因为过得太开心了。”
施年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正准备进一步要一个解释,杨司乐就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低头问施年:“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去坐过江索道?”
施年逆着光仰头看他,心中竟鬼使神差地升起了怜惜。
在他零零碎碎的记忆中,杨司乐总是带着令人难忘的神奇剧情出场:爬到树上练竹笛,刚转学过来就被学校通报批评,在社团嘉年华上自己摆摊招乐队成员,说服了谢沉加入,没多久就在滨江广场上办了乐队首演,热热闹闹地跟他打了一架。
杨司乐十分擅长给自己找乐子,顺带给他添烦忧,很有活力,一直如此。
这样的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和别的成千上百的音中学生差不多,喜欢开着玩笑翻篇。
庆江江面上游船来往,宛如一盏盏载着祈愿蜡烛漂流的河灯。
江对面的知名景点亮堂得像一座正在举办夜间婚礼的巍峨教堂,风吹雨打了几百年的临江桥跟它完全没法比,在月夜中显出另一种无人问津的书生气。
缆车外明明有这么多平时不常能看到的景象可以看,施年却始终没办法把注意力从杨司乐身上移开。
他们站在轿厢最后方,给忙于拍照的游客让出好位置,给才结束繁忙工作的人眺望庆江水的机会。两人肩膀擦肩膀地靠在角落,分享着同一对耳机,谁都不说话,谁都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杨司乐给他放石玫瑰的《ThisThe One》,同时探出手贴住车窗,指腹轻轻地敲在玻璃上无声跟唱。
到江对面只要五分钟,一首歌有余。下一首是ELLEGARDEN的《My Fa.vorite Song》。
歌词刚好唱到:“My fa.vorite books,my fa.vorite radio shows will never die”,施年由衷希望,这趟缆车也永远不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