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城除了温度宜人比北方之外,看上去什么都很疲软糜烂,商铺,建筑,道路,一切都充斥着灰色颗粒,像是加了一层工业滤镜。
完全不讨喜的样子。
“我们先在这儿等会,一会儿陈阿姨就赶过来了。”阮衿看了看五十米开外的早餐铺,“你昨天在火车上没吃什么,我去买份馄饨吧。”
李隅的眼睛落在他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脸上:“你吃的更少吧,没记错的话才一块饼干。”
阮衿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默认李隅肚子饿了的事实,快步往前去了买早餐了。
阮衿一边要了两份不加辣的小馄饨,一边跟店里人看照片,趁机打听阮心的下落。
但店里的叔叔阿姨藏在水汽中的面容看上去都很不耐烦的,说昨天有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已经在附近商铺问了个遍,没看到就是没看到,翻来覆去纠缠不休,影响人做生意。
阮衿心里一沉,除了替陈惠香道了歉之外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附近都问遍了也没找到的话,那会去哪儿呢……
等馄饨在滚水中熟透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隅,他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两肘撑在膝盖上看向他这个方向,等人的样子不像犬类,倒像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他看上去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啊。该如何去形容这份格格不入呢?倘若让阮衿来说,那就是现在照一张照片的话,李隅看上去一定是PS上去的。
来来往往灰鸽一样的人群中,唯有他是最明亮的一粒。
拎着两碗馄饨走回去的时候,李隅正在旁边和一个带着小女孩的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
李隅正拿出一包没拆封的水果糖给小朋友吃,低头说着话,看上去冷冷的脸也带了点温柔。走得稍近了一点,阮衿这才发现这是当时火车里坐在他前面的那对父女,麻花辫松松垮垮的那个小姑娘。
还真巧。
耳畔摩托车引擎轰鸣一响,来了个年龄约莫三十岁的女人,嗓门很大地冲那对父女喊道,“还唠嗑呢,想走着回家是吧你们俩?”
那位中年男人一把捞起了孩子,冲李隅道,“没想到这么快,我老婆来接我了,那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