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放弃强制心理干预与创伤脱敏,继续让他‘遗忘’下去,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因为现在没有人可以打开那个“盒子”。”
见江湛蹙眉,宋行辉问:“江先生应该知道在5.23案中的三十六个死者里,其中一个是他的姐姐季夏吧?”
一提及这个名字,江湛的脸色瞬间一凛,他知道季夏对季秋寒的重要。
“他的病因与季夏有关?”
“只能说有相应的联系。”与。熙。彖。对。读。嘉。
宋行辉翻出当时他的记录手稿:“在对季秋寒进行催眠治疗的过程中,我们发现那段记忆的封锁程度远远超出预期。甚至以他本人的权限也无法打开,我们在最初一度认为这是孩子遭受巨大创伤过后,分裂出来的另一个用来自我保卫的人格,可后来发现并不是。”
“在季秋寒的脑海中,充当保卫者角色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姐姐,季夏。”
宋行辉将手里的钢笔放置到茶杯前。
“换个形象一点的比喻来讲,季秋寒脑海里的那段记忆是一个危险的黑匣子,它的捍卫者是季夏,而在他的意识里,季夏的命令等级高于他自身。所以那段记忆被封锁后,他自己也无权打开,作为医生的我们更不行,唯一的钥匙在季夏手里,而季夏在当年的5.23案中已经死了。”
江湛的目光落在那支黑色钢笔上,宋行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钥匙消亡,这段核心记忆完全可以永远被封锁。我们都无从得知在那三十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采取强制的心理干预与暴露脱敏的积极治疗,一旦导致核心记忆被触发,后果将无法预估。”
江湛凝眸沉息,道:“宋教授的意思是,彻底治愈根本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是风险太大。”
宋行辉抛出了一个无可回避的问题。
“或许江先生认为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严重了,但我只能说,他如今产生的这些创伤情景回溯都是不完全的。碎片足以如此,你认为他可以承受暴露治疗过程中带来的全部记忆唤醒么?”
送走宋行辉之后,江湛回到卧室,宋行辉的治疗方案让他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