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又不说话了。
“我一直在退让,只是想保住我的会展中心而已,但是您不肯放我一马,我也只能出于自卫的目的稍微反击一下。”江珩说,说话时他又带上了极具营业味道的微笑,“夏莳离职了,但是赵圆圆和鞠安都不会走的,谁吃了红利谁知道,这件事我相信院办的人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夏莳的事你也知道?”王所脸色又变了变。
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圈套。
“我非常不想知道,但很多事情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江珩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道理,您也应该明白,不择手段去做事的话,一定会被反噬。”
王所的脸色阵红阵白,被一个下属还是小辈含沙射影地教育,这种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但现在他只能听着。
“现在也不说别的,希望您好好判断一下局势。”江珩说,“我这边是希望您可以自己主动向院办提出调任申请,万所被您劝去离退休人员办公室了是吧,跟离退办差不多的还有档案办、后勤部之类的部门,您可以好好斟酌一下,挑个想去的地方。”
不管是离退办、档案办还是后勤部,平级过去等于降级,去了就意味着自请养老。
没多久就会退休的万所去养老当然乐得轻松,王所还不到五十,理论上还有再升一级的希望,江珩让他调任,就等于断送了他在九院的全部前途。
要说换公司,做到这个级别想动位置,其他单位也未必吃得下,而且没有过往的沉淀,到了新单位也是一样的前路一片黑暗。
这个结果太过残酷,即使自知已经无力翻盘,王所还是无法接受,他必须垂死挣扎。
“你只要把我的事情报给院里,我就会把你的事情一样报上去。”王所咬牙切齿地说,“搞小团体这种事,不查个一年半载难有定论,而且实际上我没有做出什么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有很大的可能我只是吃个处分而已。”
“确实有可能您只是吃个处分,但那个可能性真的不是很大。”江珩笑着说,“夏莳大专学历,为什么能进九院?她是主动申请离职,但现在谁能证明她是自愿?您确实没能对我们做什么,那是因为您手段太差了,但是有夏莳的事摆在那儿,明调实贬都是轻的,院办万一想树立典型,直接革职处理也说不准哦。”
“可你搞同性恋也一样是断送前途。”王所抓住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搞小团体的事还要查,你同性恋的事,照片交上去就是实证,跟同事发展不正当关系,生活作风不良,这种事儿别人无所谓,但你可是九院的红人,院领导都知道你,看重你,抖出这么件事去,你觉得你的前途会怎样?二十多岁就成了主任,干到五十多,还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
江珩看着他,没说话。
王所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所以他继续:“江珩,现在咱们手里互相都有把柄,同时报到院办,就是玉石俱焚。你可是前途无量的人,为了拦我把你自己的路都断了,你好好考虑一下,真的值得吗?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互不揭发,保持原状,我继续做我的副所长,你继续做你的会展主任,和平共处,怎么样?”
“不行。”江珩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