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
祁燃叹了口气,挽着她的手臂平心静气地说,“妈,我是真的想好了。不是单纯地就为爱献身什么的,更不是为了给谁家下崽。”
真的说起来,其实他一直都在渴望这样一个机会,只是没人知道。
他垂眼笑了笑。当了那么多年的贴心小棉袄,有些话却还是第一次在父母面前说起,“虽然我一直都说自己习惯了。但看到别的人都完完整整的,alpha也好beta也好Omega也好,不是不羡慕的。”
从青春期开始就要比别人多一个秘密,伴随着成长一直压在他心里,在知情者晦暗的眼神和不着痕迹的疏远里越来越沉重。
直到现在他都对这样的话题很敏感,甚至那时粗鲁的打断程沛奇说话,也有被反复戳中痛处的原因。
怎么习惯?他永远都习惯不了。他要带着这份残疾度过余生,只是跟寻常人缺了手脚不同,他的残缺在更隐秘的地方,反反复复折磨在自己心上。
说习惯了,没关系,只是因为无计可施,要被迫接受这样的现实。不得不反复给自己洗脑不要在意,也借此安慰亲人不要为自己而难过。
祁阿姨听不得这样的话。从第一句开始就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倒在他身上泣如雨下,“是妈妈对不住你……没有把你生得健健康康的,是妈妈的错。”
“不是这样啊妈,谁都没错,妈你别。”祁燃鼻子一酸,也跟着想哭了。余光里看到祁教授居然也红了眼眶。
一家三口同时这样,从他生下来起还是头一次。
祁燃莫名镇定了些。语气也缓了下来,温声细语地说,“所以既然现在有机会,我就想试一试。即使不为了别的任何人,就为自己。我想去做。”
“许教授他们实验室的条件很好的。真的,爸,妈,不用太担心我。落下的这两年也没什么,等做完手术,我会好好吃饭努力复健,快点恢复成比以前更加健康的样子,把落下的时间都收回来。哪怕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只要能再开始,什么时候都不晚。”
谁不想要拥有更健全的身体,谁不想要更完整的人生。
祁燃一手把他爸也拉到身边来。坐在爸妈中间,声音不大,底气却很足,“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做得很棒的。”
祁阿姨还在抽泣。祁教授看看她,差不多也能代表性地发言了,“我们当然还是尊重你的想法。但这样的事我和你妈妈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要安排好。”
自家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外柔内刚,真做好了决定他们反对也没有用。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