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表演接近尾声,顾从燃以老总身份上去致辞,他这人最爱极简化,最烦长篇大论,三言两语总结完全年工作、展望完未来,他打了个响指,灯光师会意地关掉全场灯光,只余台上一束洁白的明光。
众人哗然,清楚此番动静少不了一出好戏。
顾从燃致辞时毫无表情波动的脸现出了一丝笑:“炫燃娱乐走到现在,足有八年时光了,不论是公司的老前辈,亦或是刚进来的新人,大概都知道我是为谁成立的这家公司。”
尽管场下昏暗,但阻挡不了员工或艺人一同扫向许沉河的视线。
众目睽睽下,许沉河赧然低头,尽管明白换作江画身处这里,必定会无所顾忌地接受所有人的瞩目,但许沉河做不到。
“中学时代的成人礼,我向他允诺过,假如而立之年我们还在一起,我就向他求婚。”顾从燃抬掌压下一片喧闹,“选在年会上求婚,是想让大家监督我,哪天我要是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你们就把我这个老板开除。”
众人哄笑,顾从燃从容地立在台上,隔着几米距离注视着第一排最漂亮的那张脸:“画画,能过来我身边吗?”
腻歪的称呼在耳边炸响,许沉河蠕动着先前被自己咬得全无血色的嘴唇,一个“不”字被淹没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旁边的女高管用手肘杵他手臂:“上呀,顾总等你呢。”
“我……”许沉河双手在大衣上摩擦两下,揩去满手心冷汗。
他是被掌控的机械,一言一动皆是身不由己。
江画是不会犹豫的。
计算不出由台下到台上共走了多少步,许沉河只觉和顾从燃在灯光下并肩而立的时候,最里层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一大片。
“画画,”顾从燃旋身单膝一跪,托起许沉河的左手,“说你愿意。”
置在顾从燃掌中的手指是僵冷的,许沉河嗫嚅道:“愿意。”
顾从燃把麦克风举到他嘴边:“谁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