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充斥着卧室,传向更远的地方;它将西院的寂静反衬得更寂静,将千秋此刻窘境描绘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咳咳……”笑在最后,因为喘不上气而变成激烈地咳嗽。银雀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惹得殷柯都忍不住侧目看他:“……没事吧?”
“……呼,我怎么会有事。”好半晌银雀才停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道,“我都记得的殷千秋,我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忘,也不可能忘……”
“我知道。”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
银雀怔了怔,视界中千秋的轮廓被失控渗出的眼泪模糊融解,像一副被丢弃在雨中的油画。他庆幸天光未至,庆幸这里没有光;他用力忍住鼻酸,平稳呼吸,若无其事地眨着眼,希望眼泪能被睫毛沾走不至于流下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千秋紧皱着眉,不知因何而声嘶:“……在矿场的时候,我说我一直……”“够了。”“我说我一直……”“我说够了!”银雀倏地扬声,“我说够了,别再说了。”
“你是为了逃走,所以和殷柯合作了?”男人似乎缓过来了些,“为什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殷千秋。”银雀垂下头,在一小块区域里来回踱步,仿佛无形的牢笼正困着他,“你说为什么呢,你还记得你怎么背叛我的吗?你还记得成家为什么会就此消失吗……你还记得,你一直骗我说我父亲活着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末变得低沉而阴冷:“我说过,我一定会报复。”
“银雀……”
“每一个伤害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别跟他废话了,我们必须马上走,再不走天就亮了银雀……”殷柯提醒道。
时间确实浪费得太久,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计划;但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其实是够的。殷柯抿着嘴,说完这句后便不知目光该放在千秋身上,还是银雀身上,他哪一个现在都不想看 大概没有哪个Alpha,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喜欢的Omega旁边,看着他与别的Alpha说那些爱恨情仇吧?
“……我不会放你走的。”千秋说,“还有殷柯,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原来你不知道。”
“哈,哈哈?”殷柯笑道,“不是我说,殷家的人怎么都这么自以为是啊,你以为你不想放他走,他就走不了了?你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了吗?西院的人都被银雀支开了,枪也在我们手里,你只有一只手,你能干什……?!”
殷柯的嘲弄尚未结束之前,男人已找到了这一刻他们分神的空档。黑暗中他们根本看不清千秋的动作,殷柯甚至连枪都没能开,就被伏地身体的男人抓住了小腿,失衡地往后倒地;银雀连忙掏出枪,他自问已经足够快,可还是没能快过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