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见行礼不成,干脆跪下,给裴三夫人行了大礼:“一定要走,我不仅要走,我还请娘与我一同想办法遮掩。”
青书长白还能说是回家送信去了,福儿不在,立春双瑞都会问。
裴三夫人轻抽口气:“那……那你预备怎么办?”
梦外的阿宝知道了福儿为什么怕黑。
那光珠不过黄豆大,却散了满屋,整个屋子俱被这光照亮。
她们刚上船时,月亮如圆盘大,月光透亮,照得舱房地上如铺了一层冰霜。
只有点着灯时,她才能睡得着,这事从没人知道。
就算是生病,那也有来探病的。只要说怀了身子,大夫说要胎不稳要保胎,那是一点走动也不会有。
江风月色能透过窗户照进来。
她从走进来,到预备离开,一个字也没说。
阿宝将烛台固定,又罩上风罩。
福儿不等答话:“我送了信出去。”
离京城越近,她便越少说话,连食水都少进,每天只是靠在船舱上,望着外头的水。舱房虽小,但还有扇窗。
福儿到得此时,又换了一种目光看向阿宝,这回轮到她笑:“少夫人不会以为,白露她还能活罢?”
宫女们都睡通铺,人挤着人,她从不害怕。
“白露……死了?”
“那福儿呢?”
她将四姑娘的行事,学了个十成,不到最后一刻,手里总要扣着些什么。
福儿被绑住双手双脚关在舱内。
“事关身家性命的事?”
福儿缩在床角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
青书驾车赶去下个城镇,那边已经预备下了船。
等到了崔府,四姑娘得宠后,福儿也有了自己的单间。那天夜里,福儿才知道,她不敢一个人吹了灯睡。
阿宝收了好些贺礼,她问:“这,能行么?能瞒得住?”一怀上身子,就能两三个月不见人?
自福儿从浣衣局那间黑屋子里出来之后,她一个人睡时就要整夜点灯。
女儿可就那么一个儿子,这又是头胎,头胎养好了,往后再生也不艰难。
裴三夫人还给屋里的丫头们都撒了喜钱,这戏越作越真,连立春几个都信了,螺儿欢天喜地道:“那我给小少爷做衣裳做鞋。”
就在福儿死死咬住下唇,拿头轻撞床板时,屋门开了。
阿宝站在舱门边,手里举着烛台。
梦里的阿宝只知道福儿怕黑。
像是又听见那吱吱唧唧的声音,伴着江水扑船的声音,她想起是谁曾跟她说过“水里,有水老鼠。”
很快阿宝就挪进裴三夫人屋中,裴三夫人道:“你这脾气可得好好改改,万不能再跳再蹦再吹风了,这头三个月,你就给我好好躺着!”
这些日子以来,她单独被关在舱房中,全靠月亮的光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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