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你什么时候用头油？”

崔大人躺在榻上，他饶有兴致，将四姑娘招到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于是四姑娘又打条结子，递给她。

福儿只是看着座上人：“我还能活？还能活，也没什么好活的。”

阿宝看着她，她身量未足，稚气未褪，却一心求死。

起先，四姑娘并没在意裴公子娶了谁，知道娶了林家女，她还轻笑了两声：“原来探花郎也要以色侍人。”

“是裴家人透露的？”裴四爷裴五爷？

福儿先轻轻点头，又摇头，连她都不知道，不知道换一个人，是不是四姑娘就不会动手了。

“派你来是为了什么？”

福儿不敢说，四姑娘知道之后，点了点头：“她倒还懂得规矩，知道持继室礼。”为元配夫人烧纸，当然是继室礼。

直到崔大人想往裴府塞个人，查出福儿的姐姐就在裴观妻子的身边，那便没人比福儿更合适了。

父亲兄长都已是刀下的鬼，但四姑娘的母亲还流落在教坊司中。

阿宝到此时才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怎么？”

“所以不论是谁嫁给裴观，你们都会这么做？”

阿宝明白了，宁四一开始可能只是想报仇，想借崔显的手杀了那个宗室。报了姐姐的仇之后，她不得不在那里求生。

宁四自小生在官宦之家，京城中谁与谁是姻亲，谁与谁有旧怨，谁与谁表面文章其实并不和睦，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死得干净，但你姐姐会一日比一日衰弱，先是不能起床，跟着不能说话，然后不能睁眼……”直到五感尽失，这才死去。

四姑娘将玉碗双手捧起递上时，崔大人看她的目光与原来不同，他笑起来：“住到后头去，跟在我身边。”

他们找到了她被卖掉的父母。

“你死了，谁来救你姐姐？这只是寻常解毒的方子，真要救你姐姐，得知道毒方。”

阿宝都不认识宁四，她也没接到崔显的命令，为什么呢？

崔大人去找了，说宁夫人进了教坊，还没撑过一个月就死了。

……

福儿浑身一激灵。

“那是崔显让你害我的？”

“为了裴老太爷的册子。”

“你是想寻死？”

宁四卖了这消息，崔显又找到裴五爷验证，证实了裴老太爷确实有这么本册子，于是裴家就有了安插眼线的价值。

福儿第二次跑出去，她端回一碗新莲子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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