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隔窗瞧见立春和千叶提着包袱,身后有粗使婆子拿着包袱铺盖,每人还带了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走。
这些日子她连决明都见不着,刚迈过二门就有婆子盯着,结子打了又拆,拆了又打,怎么也送不出去。
螺儿看妹妹这样,还当她心重,为了阿宝不用她们难过。
“姑娘不是那等人,她既说了有用咱们的时候,就一定算话。”螺儿冲着妹妹招招手,看她还满面忧虑,问:“这是怎么了?”
福儿恍然回神,扯出个笑来:“就要冬至了。”
螺儿听着放下手上的活计,冬至节该祭父母。
寒衣节的时候因裴家出事,谁也不敢趁这时候烧纸衣纸钱,如今风波过去,也是该祭一祭父母。
“姑娘必是要去慈恩寺添香油的,连姑爷也要去,我怎么着也得求这个恩典,咱们也给爹娘烧些锡箔元宝去。”
福儿指尖发紧,给还未过身的父母烧纸,那真是大不孝,可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盼着少夫人心善,允她们去烧纸罢。
立春千叶带着双瑞双寿两个小丫头进了留云山房,双瑞双寿并不是亲姐妹,只拨到松风院时年岁相仿,便领了成对的名字。
立春点点她们俩:“这是挑你们出头呢,到了少夫人身边定要仔细办差。”
怎么着也越不过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们,可要承办大祭就用得着她们。
立春早就想显显身手,燕草不在,她便捧着戥子,一进留云山房先去拜山头,拿出自己做的腰带送给戥子:“还请戥子姐姐多多照拂。”
戥子哪会收这个:“这怎么好,我们不兴这些,来了仔细当差就好,姑……少夫人自有赏赐。”
原来都是自家人,私下里不改口也没什么,如今来了外人,就得仔细着些。
这些燕草走时千叮万嘱,戥子想到就叹口气,也不知她的船靠了岸没有。
立春收起绣花腰带,戥子一面看她收拾屋子,一面同她闲磕牙。
先问松风院里旁的人如何,又说这些日子外头着实忙乱,还刺探了几句少夫人被罚,松风院的丫头有没有多口。
立春立时表忠心:“少夫人做事自然是为了少爷,咱们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嚼这个舌头!”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戥子这才走。
立春送她到门边,望着她的背影蹙了眉头,这是在打听事儿?天一句地一句的,究竟是打听什么事儿?
莫不是在敲打她们罢!
立春越想越是,幸亏她句句谨慎,她可不会走白露的老路!
戥子又往各人屋里转了一圈,这才到阿宝身边。
“问了。”只有二人在时,戥子便不很讲规矩,自己拿茶壶倒了一大杯凉茶,“问得我嗓子都发毛了。”
“她们说什么?”阿宝让戥子去打听福儿在松风院里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们哪敢说什么呀,出了白露那件事,松风院里的丫头都拿你当王母娘娘看呢!”一句不是都不敢说。
阿宝微愕,没想到自己还颇有积威。
“要是福儿真干什么,只怕她们也以为是我吩咐的,不敢说了。”
戥
子又倒杯茶,连喝了两杯这才问出心中疑惑:“怎么单单问福儿?她才多大点啊,能干什么事儿?”戥子一头雾水。
阿宝看了她一眼,看她还不明白,对她言明:“我怀疑,燕草的事是她报的信。”一个个剔除,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