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戥子在阿宝身后低下头去。青书还扯了扯戥子的袖子,示意戥子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干净。免得少爷回过味来,知道少夫人不是在等他,空欢喜一场。
“你,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阿宝一吸鼻子,“陈长胜怎不回来报信?”
裴观微愕,他十来日不归家,还当真以为阿宝天天在门前守候,听她口吻却又不是。
待想到方才遇上的车队,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一时尴尬,以手作拳,放到唇边咳嗽了一声:“是我叫他别通报的,想……”想给阿宝一个惊喜。
他也只是回家报个平安,沐浴更衣,跟着就又要进宫。
“那你快去给娘请安,她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裴观本想换了衣裳再去,被阿宝一把握住了手腕,半拖半拽往内院去。
门上人见六少爷回来了,也都往各房去报信。
阿宝一路走一路道:“娘病了几天,你进宫之后天天送信回来,她才好了许多。家里旁的事,陈长胜也该告诉你了罢?”
裴观颔首:“是,我都知道了。”连阿宝偷偷放老太太的人出去,半路拦下四叔五叔的事儿,他也知道了。
“那……”阿宝顿住脚步,“那他说没说大伯母罚我的事儿?”
这事裴观当真不知,因这等事陈长胜无法禀报,既伤主母的颜面,又似是在挑拨两房的关系。
“大伯母罚你?为了老太太的事?”裴观眉心微蹙。
阿宝摇了摇头,老实道:“老太太的事儿,大伯母还没查出来呢。”
难道是她女扮男装溜出门,被发现了?
阿宝又摇了摇头:“这事儿大伯母也还不知道。”连娘也没细问,大约是不敢细问,怕听到惊天的答案。
裴观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还不是?”
阿宝依旧摇头,也不等裴观再猜了,干脆告诉他:“因为府兵皂隶上门的时候,我没躲进二门,我看着他们搜的书房。”
“快点走,反正你这会子也说不出话来,别耽误了时辰,娘每天都在替你念佛呢。”
裴观还未有反应,就又被阿宝拉着往后院去。
裴三夫人和裴珠都已经听到了消息,裴三夫人整了衣衫,儿子才刚迈进门,她眼泪便落下来:“观哥儿。”
裴观下拜行礼:“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裴三夫人掩面抹泪:“你真是,怎能让全家为你提心吊胆?”
裴三夫人抱着儿子直哭,裴珠也在一边陪着掉眼泪,反是阿宝,这会儿只觉得高兴,一滴眼泪也没有。
裴三夫人好容易收了眼泪,有心想说一说阿宝这些日子的行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是没有阿宝支应,三房还真就什么消息都打听不着。
对阿宝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脸色,看了眼儿子,既是他讨回来的,就让他去教罢。问阿宝:“给你父亲的年礼都送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按脚程过年前能送到辽阳。”
裴三夫人点点了头,冲儿子道:“你既还要进宫,也赶紧下去沐浴更衣,好好用些饭食,”说着又看了阿宝一眼,“你跟你媳妇,说说话罢。”
阿宝接了那眼神,大概意思便是让她自己坦白,赶紧把她干的那些出格事儿都交待交待。“是。”裴观也知母亲那一眼的意思,立起身来,牵住阿宝的手。
二人是手牵着手来的,又手牵着手离开。
就这么一直出了垂花门,阿宝见他还不放开,心里知道他这是给她撑腰的意思,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