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回说,跟了一路的那个冯瑞,拿上这些,去走走他的门路。”
就算两位伯伯没事,阿宝也想做这件事。
原来是悄悄办,如今上面没人管束,四房五房回来之前,大家各凭本事。
陈长胜接过银票:“我在左右谏司附近几条巷子跟他,曾故意叫他看见,他吓得不敢看我,只得再找时机。”
那天陈长胜一直跟着,分明瞧见公子示意了冯瑞,可冯瑞脸色发白。
他跟着冯瑞上值下衙,冯瑞偶有停步,都不敢看向他,是个胆子极小的人。
“尽量快。”阿宝蹙眉,若非大案,怎么会连伯伯们一并拿进去,要是等到来人抄查书房,就来不及了。
“等同他搭上话,就说家里只想给六郎送些衣裳吃食去。”阿宝想了想又道,“他要不敢也别逼他,请他牵线搭桥也好。”
阿宝看着陈长胜离开,抬头望一眼对面的书房。
这两日天阴有雨,还没到掌灯时分院中便黑压压的,燕草见她隔窗盯着书房,轻道:“姑娘。”
阿宝提了口气:“叫青书把书房的灯点起来。”
燕草点头出去吩咐,戥子从内院回来:“夫人喝了药睡下了,七姑娘守着呢。方才许夫人写了信来,夫人精神不济,让七姑娘读了。”
“写的什么?”阿宝虽熬了一夜,但精神还好。
“是些宽慰人的话,前半封是许夫人写的,后半封是许家那位公子写的,说他正在替姑爷奔走打听。”
戥子知道两家有结亲的意思,许夫人此时写信来,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家族不倒,她才能谋到好亲,要是家族倒了……
“娘睡了就好,对了,你明儿回家一趟,告诉红姨,免得她从别人那里听见,反而让她挂心。”
话音才刚落,松烟来报:“少夫人的娘家姨妈来了,我叫人往里迎呢。”
陶英红一听到消息就往阿宝这里赶,慌得压根忘了要报信。
裴家下人们确是乱了一阵,但徐氏还在。
她约束下人守好各道门,更不许有趁机偷盗的。此时徐氏正陪着裴老太太在佛堂中,告诉裴老太太得把老四老五喊回来。
她一听到衙门拿人,吓得手中佛珠都拿不住了,这时把她的亲生儿子叫回来,可不就是送人进衙门去吃皮肉苦?
“老四从不惹事儿,老五就是个白身,他们回来能顶什么事儿?”
“都是六郎要显能耐,他还不如他爹!老三还知道自己没甚才能,六郎会读些书的,倒守不住拙!”
之前她不愿意儿子们离开京城,此时又不愿意儿子们回来。
徐氏立在佛堂中,两手叠在身前:“母亲还不明白么?若只是六郎,那还是三房的事,可……大爷和二弟一并都去了,四弟五弟躲不了的。”
裴老太太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徐氏看向她时,还颇惊讶,老太爷走了,她也不曾慌成这样。
丈夫死了没事,儿子不出事才最要紧。
信是无论如何都要写的,但裴老太太非要派陪房的儿子跟着一道送信。
徐氏依旧叠着手,也依旧是那个口吻:“母亲,族里的长辈说不准会派人来,也会敦促四弟五弟快些赶路。”
叫人报信,让他们别来是行不通的。
这些事,徐氏办完就差人通报给三房,裴三夫人如今躺在床上养病,婆子们便干脆都报给六少夫人。
门上的人也知道此时三房是六少夫人主事,一
看马车是林家来的,赶紧开门。
说话间,陶英红已经进了留云山房来。
送亲的时候直送到内院婚房去的,还是头回到卷山堂来,心道住在这儿不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可眼下哪有闲心说这些,拉住阿宝便问:“我听说了,怎么回事?不要紧罢?”
阿宝自然是安慰她:“没事儿,就是问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