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管着摇头,立春道:“该不会她痰迷了窍脂迷了心,趁着少夫人不在……怪道昨儿落了锁,她都没回来。”
院里的丫头先是吃惊,后是轻蔑。
立春啐
了口:“真是想当主子想疯了!”
阿宝托着茶盏出神,直觉这事不对。
要说自荐枕席,上辈子白露有的是机会。
那会儿她住在松风院,裴观住在留云山房,两人几乎不碰面。白露不时进出留云山房送衣送食,那会人人都以为她会是裴观的姨娘。
不仅没有这出,还将她发嫁了。
阿宝不言不声,几个丫头互换过眼色,都看向燕草。
燕草往前半步:“这事儿了了,姑娘莫要动气。”事情是在姑娘不在家的时候办完的,往后院中,哪个也不敢再起这歪心。
燕草因有自己那桩心事,想到白露倒颇叹息。
“就是!为她动气不值当!”戥子就不客气得多,她光是听都快气得头顶冒烟了,“活她的该!上赶着找雷劈!”
阿宝没顺着戥子往下说,她再开口时,就似这事已经揭过:“去问问卷柏,六郎几时回来,让厨房预备些清淡点的小菜。”
螺儿松了口气,面上露出笑来:“我去。”
阿宝走到床榻欲换一身家常衣裳,一眼扫过,就见床褥帐子引枕,要么是仙鹤瑞寿,要么是松鹤延年。
她以前从不计较这种图案,此时再见,心里“咯噔”一下。
病重那几年,裴三夫人岁岁都在替她祈福,她屋里的东西,就都是这种纹样制成的。
裴观……从她还未嫁进裴家时,就送她这些衣裳料子。
他知道她死了。
寿数,求怎么能求得来。
阿宝望着帐幔,心中一个声音这么响起,裴三夫人送她这些时,她便是这么想的。
只是因为领情才一直用着,其实她更喜欢活泼些的纹样。
“把这些,都换了。”
裴观夜里回来,刚进卷山堂的门,就见落地飞罩边的帐子换了,连着软毯引枕靠背全换了。
他满面倦色,解下披风问:“怎么换了?”
阿宝正坐在桌前等他:“我不喜欢那些图样。”
裴观坐到桌前,阿宝亲手给他盛了碗热汤,他喝上一口,便叹喟出声,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
“明后几天你挪到松风院去住,我这里断不了人。”
阿宝不想回松风院,她是那儿咽的气。
她问:“白露发卖出去了?”
裴观并未抬头看她,挑了一筷子玉兰笋脯挟给阿宝。
“不是说她侍疾有功么?”阿宝捧着汤碗,“你那场病,究竟是怎么得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裴观抬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