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嫁娶不须啼 怀愫 2119 字 2022-09-13

裴家上下除了三房处处张灯结彩,三房的小厮丫环扎红戴花之外。

余下几房人家平日里什么样,这会儿还什么样。

裴五夫人主持中馈,公中拨了银子给三房,为着显得她一点油水也没贪,全交给裴三夫人。

裴五夫人对心腹的妈妈道:“钱就那么些,老太爷爱贴多少贴多少,喜事能办成什么样,咱们少插手。后头要办喜事的还有几个呢,都按六郎的例,该贴的让四房自个儿贴,也无人敢说嘴。”

裴五夫人打了这个主意,虽把银子全给了三房,面上出力,把对牌拿出来,笑吟吟道:“三嫂若要用人开库,只管吩咐着,我来调派。”

裴三夫人哪会不知她的意思,三房的下人也尽够用了。上头还有老太太在,哪能为小辈的婚事就这么兴师动众。

反正她手里又有钱又有人手,还怕办不下来?

三房处处井然有序,连国子监山脚下的宅子,也早都调派了仆妇过去,贴喜扎彩。

国子监的婚假也没几天,总要去那边住的,早早安排了更好。

成亲三日要住在内宅的松风院里,裴观打小就没在这儿住过几夜。

八岁到外院读书,那会儿他还没有自己的院子,还是到了年纪,才划出院落来,给他配齐了人手。

白露提前几日从留云山房回到松风院内,她在留云山房里呆一年。银杏嫁了人,银杏的活给千叶接手了。

她提前回来,立春笑道:“怎么好劳姐姐沾手这些,咱们院里已经都归置好了。”

她进了留云山房一年,说是近身侍候公子,可看不见摸不着的。如今她回来了,竟被原来跟在她身后的立春把持了院中的细务。

白露微微一笑:“这怎么能成呢?侍候公子是我的本分,在里头还是在外头,那都一样。”

立春还待再辩驳,白露又道:“再说了,没几日少夫人就要进门,咱们这些人怎么调派,那还得听少夫人的。”

立春心中自有计较,少夫人的出身只怕不太懂得宅门里头的弯绕。

又是新来乍到,刚进门的新娘子,总得行一步看三步。再怎么也得按着原来的规矩先稳下来,总不会一来就大刀阔斧的改天换日罢?

白露一看立春的脸色,就知她心里想的什么,但笑不语。

将院中处处看过一回,作出一脸没处可插手的模样:“立春妹妹办事妥当,我也没什么好再添减的。”

立春这么冲在前头也好,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厉害不厉害,脾气性子如何?正好让立春试一试,叫她先顶雷。

白露从内院到外院,三房人人喜气洋洋。

夫人大手笔,每人多发两个月的月钱,丫头仆妇小厮长随,个个要从头到脚换上新衣新鞋,连腰带扎巾都是新的。

撒在外头路上的喜钱,也都是特意到银匠铺打的,双喜梅花钱,吉祥如意钱,还有各色金银锞子,一匣一匣送来。

白露的娘在厨房,知道到的事儿更多。

光是办喜宴的花费,就把公中给的钱开销出去一半,那天上飞的、山里跑的、水里游的,不要钱似的往大厨房里抬。

白露的娘把女儿叫到跟前,悄悄同她道:“就这排场,府里头传的未必是真。”

京城里传言是一种,裴府里的传言又是另一种,四房走了乔盈娘,四夫人话里话外的酸味儿,满府都能闻得着。

“你得精心侍候着,别跟那眼皮浅的学。”

白露点头:“我心里明白,外头不知道,我在留云山房还能不知,公

子对少夫人十分看重的。”

她为少夫人做的针线都攒了小半盒,就只等着少夫人进门了。

府中事,裴观在国子监里不能亲自过问,派青书和陈长胜两个回府听用。他们俩外头事能办,内宅事却知道的少。

松烟青书和空青卷柏几个,看公子没睡,也不敢睡下。只有决明年纪最小,就想着明儿宴席上有大菜可吃,抱着枕头睡得香。

裴观退去左右,拿出那本小册,翻到中间那页,指尖在“北堂春去”这四个字上来回摩挲。

直坐到香篆成烟烛成泪,他这才将那页阖上。

松烟一大清早来叩门,才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头公子说:“进来。”

松烟与青书换个眼色,公子不会是夜里根本就没睡罢?

待推门进去,公子穿着中衣,等他们送来洗漱,再换上吉服,招待早来的亲戚宾客。

等到吉时,裴观整肃衣冠,到堂前拜见祖父。

裴观父亲早逝,父亲醮子便由祖父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