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显执杯遥遥向齐王敬酒,低声问:“如何?”
“林家姑娘生得,很是喜庆。”侍从想了许久,想出这么个词来,圆脸盘子看上去确实是够喜庆的。
“喜庆?”崔显皱眉。
正要问,林大有到前头来谢恩,崔显一眼瞧见林大有,默然。
女肖其父,她爹长得这么个模样,她娘就算是下凡的天仙,那也生不出什么好看的孩子来。
再是姿态风流那也不成,脸长得伤眼睛。
“可惜了。”
阿宝得着御赐金鞭,捧着回到帐中。
卫夫人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女儿下场,见到大妞,先瞪她一眼。又把阿宝搂过来:“我们阿宝可真是争气,这鞭子得的好,往后啊……”
才想说往后嫁了人,手握御赐金鞭,那还不打得丈夫呱呱叫。
一想阿宝还没定亲呢,这话说出去,万一没人敢娶。又立刻改口:“往后给你当压箱底的宝贝,传家宝!”
戥子跑进来传话:“阿兄在外头呢,找你出去。”
“他也瞧见我赢了?是不是来恭喜我的?”
韩征可不是来恭喜阿宝的,虽然妹妹是给他挣脸,但他是来教训她的。
“你怎么不听裴六郎的话?”
裴观一见阿宝上场,脸上变色,待想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眼见如此,也来不及看阿宝是不是赢,匆匆去找韩征。
韩征还乐呵着呢,他跟卫三一同调职到禁军,一群人凑在一块儿喝酒。
瞧见赛场上的姑娘们,也都评品一番,看到阿宝上场,韩征扫了这些小子们一眼:“那可是我妹妹。”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让娘教她,再告诉姨夫一声。
李金蝉将帕子递给阿宝,阿宝接过去给她爹擦脸擦胡子,这胡子毛都打结了,该好好梳一梳。
许参将还笑呢:“你家的笑话,把陛下都给逗乐了。”
阿宝的眼睛四周一扫,颇为满意,这五百工钱还真不白开。
他此时还不敢。
上面还有位正官,他算是副手。正官对马事不大通,但是读书识字儿通文墨。
阿宝听了半半截:“爹?你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还下场赛马?”
李金蝉正坐在廊下给老爷做袜子,放了脚,歇了七八日,正骨的大夫给她瞧过了。骨头虽没折,但她的脚趾头已经变了形状,要想再长大很难,往后走路也容易摔。
让她放了脚,穿舒服的鞋子,日常多走走。
林大有其实根本没吃醉,他心里横着事。
林大有见天带着这位正官跑马场,天天回来靴子上都沾着厚泥。
裴观找来时,卫三还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还认识读书人了?”
“我为什么不能赛马?”
小姑娘家家不知世间险恶,男人才知男人在想什么。
李金蝉不解她为何突然要剪子,伸头一看,原来是……她给她爹梳胡子,胡子打了结,梳子卡住了。
难道要说怕别人见色起意?怕别人惦记阿宝这块香饽饽?韩征的手在刀柄上摩挲来摩挲去,就是说不出口。
林大有脖子一仰,打起鼾来。
李金蝉将梳子奉给阿宝,阿宝给她爹梳打了结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