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愧是站点故意放出来索命的东西,某种程度上也继承了站点的部分功能,甚至是埋伏在站点之后那个人的智商,对付起来并不容易,就连傅忘生都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状态,他手中的钢笔沿着扇缘擦过,发出尖锐刺耳如哨声的动静。
这动静足以划破夜空,不管活着的濒死的,还是像许阳景这样陷入噩梦中的,都随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许阳景甚至还跟着眨了眨眼睛,姜满以为她要醒了,谁知许阳景一拳锤在他鼻子上,又开始那没完没了的噩梦。
曾经还算了解傅忘生的包 曾告诉赵浅,说他这个人深不可测,但直到现在,赵浅才知道傅忘生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这人与站点的每一次交锋都能堪堪落于下风,而不管他出现的破绽是致命的不致命的,都会有一个有意无意的人、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或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忽然参与进来,不仅能保住傅忘生这条命,还能顺便牵扯出接下来的线索,甚至是让他占一占赵浅的便宜。
傅忘生在站点中是没有任何运气可言的,到现在赵浅才发觉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傅忘生的算计当中,他所遇到的危险根本不能称之为危险,都是蓄谋已久给出的破绽,倘若傅忘生当真全心全意的出手,就算是赵浅,就算这具千锤百炼的骷髅骨,就算是站点自以为的杀手锏,也休想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半毫的伤口。
傅忘生方才还在赵浅眼前晃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又翻到了赵浅身后,骷髅骨当然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但反应加上调度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傅忘生下手的干脆……
苍白色的骷髅架被掐着脊椎骨整个的拔起来,傅忘生俯在赵浅耳边道,“忍着点,马上就好了。”随即用力一扯,寸长骨钉直接连根而起,刚刚还活灵活现的骷髅跟失了养料一样瘫倒在地上,这会儿到装起死来,连根骨节都不动了。
赵浅因为脱力踉跄了一下,手扶在椅背上稳住身形,而傅忘生则眼明手快地取出酒精、药粉和纱布……傅忘生这会儿的脸色非常差,他以往就算生气时,眼睛里也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笑意,但此刻却黑如深渊,有种阴晦不明的情绪。
赵浅忽然转过身来望着他,淡淡说了一句,“你不伤我,我就会长时间被站点控制,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所以不必自责。”
傅忘生苦笑,“我知道,虽然这样会伤你,但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这是你希望的,也是我必须做的,我会为此难受,但并不会为此自责,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叹了口气,又道,“赵浅,你该发现我骗了你吧?”
随着傅忘生的话音,消毒用的酒精棉片整个的压在赵浅的伤口处,刺疼一下子在皮肤中扎根,赵浅脑子里前一秒还在想傅忘生果然滑头,后一秒整个眼前闪过白光,缓了几秒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赵浅轻笑道,“你故意的?”
傅忘生便跟着笑,“从何说起?”
过了酒精这一关,接下来不管是上药还是贴上纱布都简单的多,傅忘生手脚麻利,赵浅感觉上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你隐藏实力这一点我其实早就清楚了。”
傅忘生将所有东西收回药箱中的手一顿,他低声问,“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就没有过于刻意地瞒着我。”赵浅重新取了件衬衫穿上,他道,“否则你就不该经常遇到危险,还每次都要我出手化解,而且每当我受伤时,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展露出实力一角……只是傅忘生,我不明白,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宁可等着被我拆穿,也不肯先跟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