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姨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这一晚,她好像说得太多了。
她知钟衡这个性子,在黑暗里被自己压抑得太久了,一束光照在他面前,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又拍了拍钟衡的肩,以作宽慰,方姨离开了大厅。
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
钟衡就这么静坐着,直至夜深,端着一杯热牛奶,在祝深门口徘徊片刻之后,敲响了他的门。
“明天准备得怎么样了?”
祝深接过牛奶,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那我……明天送你去画室。”
祝深脸上绽开了笑:“谢谢阿衡学长。”
听到这个称呼,钟衡别开了脸:“不要这么叫。”
“哦?”祝深抿了一口牛奶,轻轻地舔了舔嘴角,然后朝他挑了挑眉:“不许我叫,却许别人叫?”
“小拾。”钟衡沉沉开口。
祝深抬眼望他,因这么一声,坚冰做的高墙像被豁开了条口子,有细小的温热的涓流缓缓灌了进去。
“嗯?”
“我没有加她。”钟衡说,“也没让她这样叫过。”
轰地——
势如破竹,冰化墙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