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晚的陪伴也只是虚幻一晃罢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祝深说。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祝深胃部绞痛更甚,几乎是咬着牙,他又将先前在车库的那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要离婚?
一双拳头在钟衡的身侧被握得死紧,只听他沉着声音问祝深:“你呢?”
这二十年来,钟衡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心事,所以这一次,他也能伪装得很好。
未被拉严的窗帘泄进几分早晨的光束,若敞开的那角帘子的宽度能再大些,日光便能够照见钟衡那出卖心绪的一双手。拳头打着颤,骨节泛着白。
如果祝深注意观察,就能发现钟衡的背挺得比往日还要直,双肩展开,贴肤的家居服被绷得就像是刚熨烫过的衬衫一般笔挺。
然而祝深此时紧张得自顾不暇,又哪能分心观察别人。
这么多年了,钟衡早该知道,将刀子递给了祝深,总比他自我裁决来得痛快。
于是紧抿着唇,仿佛是在等一个属于自己的审判。
他的审判,从来都不是自己发落,决定权永远都在祝深手上。
一秒,两秒。
等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住了。
祝深幽幽地看了钟衡一眼,想这人实在是狡猾,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忽地,他道:“我不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