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说,抑或只是自言自语。
这一巴掌,和烛茗这些年的委屈比,算得了什么。
纪成钊气得太阳穴疼,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紧绷着脸,发现他完全不想搭理自己,只好转身看向烛茗。
“你刚才说那幅画背后有什么?”
“证据。”烛茗轻声说。
“梁婉把我关在里面一晚上不吃不喝的证据。”
他风轻云淡地将这桩深藏多年的往事说出,看着身边几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震惊。
仿佛一颗石子落进水中,在深水里炸开层层巨浪,震动得人心颇不平静。
纪可嘉的嘴张得浑圆,纪成钊瞪着眼睛,而卢叔震惊之余朝老爷子的方向看了看。
终于,如释重负。
*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窗外正午的太阳渐渐西垂,斜斜挂在半空,用不了多久就要盖起天幕的被子,留下夕阳余晖。
老爷子终于安全地从抢救室里出来,又从死亡线上拉回了一条命。
在病房里陪了一会儿,他把空间让给了纪成钊和最近几乎没空过来的纪可嘉,自己一个人在靠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一双皮鞋忽然走进自己的视线。
抬头,顾医生笔直地站在对面。
刚才向家属汇报情况的时候,顾燃看见烛茗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听进去,把自己的事情忙完,抽空来看一眼,就看见烛茗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