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茗斜睨着梁婉,掠过她变幻多姿的表情,嘴角缓缓放平, 不再多一句阴阳怪气。
其实十六岁离开纪家之后,他就再没有让梁婉在他身上占到一丝便宜, 反而经常是他出言不逊, 把对方气得牙痒痒。
委屈随着时间淡了不少,可痛快现在才回笼。
连带着周身都酣畅了许多。
梁婉的背影摇摇欲坠, 肩膀紧绷着往外走。
有倚仗时不知收敛, 殊不知倚仗并不牢靠。游走在聪明和愚蠢之间, 可笑可恨。
或许这个女人性子本就偏执, 或许是在梁家那样并非高门大户却又家门混乱, 被几个私生兄长挤兑得磨出了几分执拗,在某些事情上就钻得紧。
她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吗?
或许在她失了家中撑腰, 失了纪成钊的宠爱之前, 真没想过吧。
烛茗敛了视线,兀自轻笑, 笑中带了些嘲弄。
想这么多, 说到底她缘何如此和他有什么关系?
恶人有一万种作恶的逻辑,甚至偏执到不讲逻辑。若他真能懂了梁婉, 那才是一种可怕堕落。
这种换位思考,还是算了吧。
他宁愿不懂。
可他不想懂,不代表其他人不想了解。纪可嘉垂手站在身侧, 看看他们,又扭头看了看离开的梁婉,脸上写满了挣扎。
烛茗沉下眼眸:“你已经长大了,权衡好自己想说的话和想做的事,就去说去做,不需要看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