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陆绥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他身形一僵,不急着弯腰去捡,而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半晌后才张了张口,颤抖着问:“小楼……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啊?”
“还是说……”陆绥咽了一口口水,低眉笑了,“还是说,其实……你已经死了呢?”
一声过后,万籁俱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绥缓缓闭上了眼,单手捂住眼睛,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陆绥想,他大抵是想疯的。
而现下,擦掉了血污的花小楼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忽略他额角被砸出来的大坑。
花小楼傻乎乎地不会选死法,这种死法死下来,脑袋上的骨头几乎都折断了,丑也能丑死他。
陆绥支起下巴,歪在床边静静地看他,在心里把对他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给花小楼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花小楼喜穿红衣,但好巧不巧陆绥最厌恶的就是红色。
他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勉强找到了这么一身衣服,等给花小楼收拾好,越看越觉得花小楼这副模样像是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小楼。”陆绥说,“你在等我几天,我一定会让陆邈光明正大、风风光光迎你进门。”
陆绥微微垂眸,眼中的情绪翻涌不平。
*
这夜的晚上,王府的禁军兵力调动,陆绥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动作。
屋子里一灯如豆,柔柔地照亮一小方天地。陆绥坐在书案前压下一本兵书,而后等听到屋外传来的鼾声时,顺手拿起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砸了下去。
花瓶碎落的声音在黑夜中异常清晰,惊醒了屋外的人。
“谁!”随着一声惊呼,门上传来了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