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被他说的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裂了一个缝
“微兄自始至终,都知道广泽的动乱是你的手笔。只是他一直忍着没说。”
“你以为微兄一心广泽百姓,对你和阿楠不管不顾,你可曾想过为何微兄会如此。”
沈氏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捏着阿楠的手臂的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气,疼得阿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注意到,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
沈氏缓缓抬头,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了替我赎罪?”
温庭弈缓缓点头。
沈氏身子摇了摇,支撑不住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实他们成亲多年,很多事情早就已经变了——比如当年的一腔热血,比如曾经的满腹深情。
她自十六岁时初见风光无限的他就动心彻骨,不顾家族亲友反对,一心一意嫁给了当时刚刚入仕的他,钱也不要,权也不要,只求一样。
那就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她对微生玉说的那句心愿:“一愿年年岁岁花相似,二愿持此良宵不负人。”
她不过一个妇人,所求所愿不过是家宅和乐,夫君平安,与她白头不相离。可是微生玉的心太大了,他的心里除了家,还装着天下。
沈氏最担忧的就是微生玉迟早会为了自己的一腔抱负,引火自焚。
六年前太子丹被皇帝诛杀,东宫一党几乎凋零殆弊,微生玉明明身为局外人,却偏偏动身踩了这滩浑水,一朝被贬广泽,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沈氏有怨吗?怎么会没有。可沈氏的心很小,只要他们一家可以幸福安定,即便在广泽这么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她也心满意足。
这样的日子直到女儿出事。
阿楠生辰当日,下了磅礴大雨,有几处人家被大雨淹了,微生玉刚褪下官服还没有把屁股坐热就被人叫走,这一走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桌上的饭凉了再热,热了又凉,阿楠也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得垂头丧气,让沈氏心疼的要死,于是她做了一件让她后悔终生的事——她将年幼的女儿独自一人丢在了府中,自己去寻找久久不归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