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问:“他亲了你哪里?”
荀或没见过这样的季玄,眼色晦暗而唇线紧抿,右手在膝上握成拳。荀或有些害怕,愣愣地说:“你别生气……”
季玄只是哑着声音又问一遍:“亲了你哪里?”
“脸、脸颊吧……我忘了……”
两人对视了两三秒,荀或又心虚地补充:“没伸舌头。”
季玄这下更断定:“是嘴。”
“那不算是初吻,小时候好多大人都这样亲我嘴,”荀或着急不安地辩解,话里已经有了莫名其妙的意思与暗示,“伸舌头才叫初吻,我还留着。”
这并不能宽慰季玄,他问后来。
“后来我就一直想把盛游洲推开啊,但你刚刚也看见了,他和你一样高,我海拔低力气小,简直是被绝对压制,靠,真是气死偶咧!”
季玄没有笑。
荀或不敢再玩梗了,低着头继续汇报:“他嘴巴好贱,他说我长成这样一定是同性恋,为什么还要装。我说我不是,当然三个字前中后都夹着脏话。他又说他没想做什么,让我别动。我想我得智取,就没动了。等他亲到没防备,我抄起床头座机就给了他两下,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盛游洲他妈的就是个恐同深柜,还是个自恋狂,非得逼我说喜欢他,对他好等于勾引他,再躲着他就要告诉全世界我是个同性恋。操,他才是同性恋!我是直的!”
季玄并未言语。
荀或是个头脑简单的碳基生物,还真的以为此前种种都是传闻。
盛游洲的确有背景,谁都不敢拿他怎样。
荀或想调位没成功,考砸换班的计划也被识破,又不敢把真相告诉谁,如果不是盛游洲高三突然被家里安排出国,荀或真的不敢想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盛游洲是一种后遗症,他让荀或刚上大学就火急火燎地找女朋友以自证清白,但谈了一个月就被分手,谁的初恋能比他更糟糕,分手那天宣菲菲字里行间都是打击:荀或你就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