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并未说有急事。”
客位上正在品茶之人闻言放下茶盏子:“骆兄,若是有客不妨一见,我也不急,会会老友,可别教骆兄耽搁了大事。”
骆予星端了些茶点进屋来,先是恭敬客气对客位上的人道:“余伯父,您尝尝泗阳的青米团子,才叫下人从三喜居买回来的。”
“好好。”男子笑道:“记得昔年初见星哥儿的时候还是他的满月宴,这眨眼间竟然便出落的标志的很了。”
男子对骆予星一番夸赞,转头对骆檐道:“便是放在京城里,定然也是一顶一的小哥儿。”
骆檐道:“你啊,还是那般会夸奖人。”
男子倒是有心,半认真半闲聊道:“骆兄可有给星哥儿留意人家?不知是属意于京城,还是泗阳近地?”
骆檐听到此话,大抵上也知道他人心思:“当着孩子便说这些,真是个老不害臊的。星哥儿他爹娘去的早,我就这么个小孙,自是不想他走远的,我老了,给孩子安排不得什么,全凭他心思吧,只要是品德无恙便好。”
骆予星守在一旁,听着两个长辈的言谈微微提起了心,不过听自己祖父的话,他又放下了心来,想来祖父还是更属意于他心里属意那个人的。
自他及笄起,祖父的京城故交便屡有来信问及他的安好,他每回得知来信都有些提心吊胆的,只怕祖父有心于哪户人家,
为阻两位老人家继续讨论这桩事情,他面露羞怯,道:“祖父,张叔叔还在门外等呢,是不是瑞锦哥哥来信了?”
骆檐眉心一动:“算算日子也是该回消息了。
”
他转头对一旁的余明达:“我辞官回泗阳曾招收了个学生,读书倒也刻苦,今年进京赶考去了。”
“骆兄教导的孩子定是不会差,只是不晓得何人这般好福气,当初骆兄请辞,京城多少官家贵胄想把子孙送到骆兄手上也不曾得此殊荣。”
骆檐摆摆手:“寻常人家的小子,是隔壁邻里,年纪与星哥儿稍大一些,幼时教导星哥儿,那孩子也正寻开蒙老师,也就缘分一桩。”
余明达眸中却亮起一撮光,骆檐虽是说的谦逊,可难记掩言语之间的看重和喜欢。骆予星不过十五,那孩子只大一些,想必也就十六七,这个年纪便能进京赶考,这个年纪可是不易,倒是不枉受骆檐的教导。
“骆兄如何不早些说关门弟子进京赶考了,虽老弟来了泗阳,却也是能书信一封回去让京里的人周全一番,也好过孩子没头没脑的奔忙。”
骆檐笑道:“用不着兴师动众,这孩子虽是沉稳,但到底年轻,多磨砺磨砺也是好事,若是一开始就什么都给他安置的过于妥帖了,来年再去岂不是照样摸不着头脑。”
“骆兄便是太客气了。”言罢,余明达道:“尽顾着咱们俩说了,快快,请人家父母进来才是,怎好叫人在外头干等着。”
骆予星连忙道:“我去吧。”
余明达看着端庄笑着,步子却有些急促往外头走的小哥儿,忽而便心领神会,他回头看着骆檐笑的意味深长:“原是骆兄心中早有成算。”
骆檐但笑不语。
张放远跟许禾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着出来的人是骆予星,不免问道:“家里是不是来客了?”
骆予星点点头:“耽搁了会儿,张叔叔小叔快进去吧。”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瑞锦回信了,过来告知夫子一声,不急一时的。”
骆予星眸光闪闪:“方才祖父还念叨,不想果真是瑞锦哥哥来信了。”
他没急着问考试结果如何,先行把人引到了厅里,准备和祖父一道听结果,不过虽是未问,但见着张放远和许禾喜气洋洋的,想来也是好结果,无非是等个名次。
“中了?”
“好好好,瑞锦这孩子果真是不负众望,也不枉老夫这些年的教导啊!”骆檐历来是沉稳,得知此消息也一展笑颜,一连志得意满的捋了好几回胡须:“二甲甚好,甚好。”
骆予星见和自己想的一样,也是高兴的双手合十。
“恭喜骆兄了,果真是大喜。”
余明达见此,倒是也有些想见见骆檐这一得意门生了,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会试一过便是殿试,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裁剪人的,除非是御前失礼,礼问答不上来,皇帝不愉会被裁剪下去。
这般事情也是早些年允许捐买功名之时才时常发生,而今生员以后不可捐钱买,能到皇帝跟前的都是通过层层筛选的优异之辈,一般对皇帝的考问都是对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