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桌角被拍的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方才进屋屁股还未坐热,雅间里的气氛便一度凝重,剑拔弩张一般。
瑞锦默默捧起装了甜水的杯子,吵架干嘛要捎带上他一起,还不如回家多写两篇文章。要是小鲤哥儿在兴许还能帮他爹骂上两句,他是白来了。
屋子里沉寂了好一会儿后老者脸色稍霁:“老夫这朝调任到泗阳城,你既是觉得昔年
与外祖父聚少离多,往后有的是机会。”
张放远嗤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未与外祖父一家来往,娘也去世多年,如今却是突然说起要修补情分,当真是不知外祖作何想。”
“当年老夫在外县,到泗阳路远,如何能时常走动,今既来泗阳,自是便于来往。”
老人家似是觉得和张放远说话颇为费力,小时候就不如何喜爱的孩子,长大了也没长得讨喜,倒是一边上和父亲有八分相似的小孩子安静沉稳,相比之下更讨人喜欢些。
跟他爹说不上两句话便要动怒,他干脆同孩子挑话头:“瑞锦,可开蒙读书了?”
瑞锦有些惊异这个从他记事起就没有来往过的外曾祖父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偷摸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后,他才回答道:“回外曾祖父的话,今日前去礼房报了名,准备今年下场。”
“噢?”老人家一听这话登时脸色缓和了许多,甚有兴致:“老夫听闻你今年才到童考的年纪,而下便要去考试了,很好。多考方能应变自如。”
“而下可读过……”
张放远瞧着一老一少还颇能搭的上话,他心中烦躁,几句过去便借故说瑞锦出来一上午累了,抱着孩子就走,便是不想瑞锦和这人多说。
“爹爹,你怎重来没有和我说过外曾祖父?”
“本来就没有来往,爹爹也未曾见过几次的长辈,以后咱们还是少见。”
瑞锦看他爹心情不甚好,点了点头。
回了宅子,许禾早在家里问了两三回下人了,见着父子俩迟迟未归还以为是报名不顺利。
“爹爹今天我去见了个人,报名出来碰见的。”瑞锦小声给他小爹打了报告:“让我唤外曾祖父。”
许禾眸子放大,但未立即多问,给瑞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瞧了下径直回里屋的高大背影,对瑞锦道:“下人烧了热水,累了一上午,去洗漱一番清凉片刻,中午多歇息会儿再起来看书。”
“好。”
送开了孩子,许禾这才匆匆进屋去。
成亲这许多年,其实不光是小崽子不知道张放远母亲娘家的事情,就是他也鲜少知道。
只晓得张放远没上过两年私塾,但是却识字,言谈之间能觉察出他母亲是个会读书写字的女子。
能有条件读书认字,除却自己上进,也说明了她娘家里条件不错,为此他曾经也问过。
张放远只说她娘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草草谈过几句,母亲去的早,提起往事不禁是唏嘘,许禾怕揭开伤疤让他难受,也就没有太多过问。
“上午做的,冰镇在井里才取出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