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混口饭吃,灾后今年各行各业不景气,关门的商户多,招工的机会就更少,能逮到个招工的机会即使条件苛刻,那也只可硬着头皮上。
武馆初始前生意伶仃,新店开业,不似卖吃食卖布匹,能轻易吸引人进门来看,顺道就买点。武馆卖的是力气活儿,卖的是门面,若非是有请人的需要,定是不会随意进出的。
他们家的武馆先前也未有人脉,才开业时生意难免不景气,到老板馆长手里的任务姑且不多,武夫能分到任务也就更少了。
在这般条件下,就算没有人想偷懒,都愿意积极的去接馆长分配下来的任务,可总任务不多,再热情也难分到。
既是已经入了馆,白训练了一阵就走,当月的钱拿不到就是白糟蹋了时间,这群武夫就把心思放在了原本没有信心,觉得是用来压榨人自行出门招揽生意这一层上。
每日规定的训练时间完毕后,没有分配到任务的武夫无所事事便结伴一同出武馆,沿街沿码头去寻生意。
头先几日个个空着手出去,又空着手回来,张放远和庄棋也未曾苛责无功而返的汉子是出门去偷懒,时间长了,也有人不好意思再出去,却也有坚持到时间就要出去的。
“馆长,馆长!”
这日,张放远在武馆里转了一趟,明日两个崽子休沐,许禾去肉市买了一方鹿肉,准备夜里下厨做两个好菜,差遣了张放远过来顺道叫庄棋和晓茂过去吃饭。
他说了事儿正准备要走,便见着个年纪不大,面容还有些青涩的武夫急吼吼的从外头跑进来,一头还喊着庄棋。
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又跟着折返回去。
“城南张员外老来得子,小少爷满月宴将近,说是要大办一场筵席诸客,准备从亲朋好友家中借用碗碟锅灶做席,宅子壮力人手不够,需得几人帮忙挑碗碟,这活儿可接?”
不是什么大活儿,这般散活计接的人少,好些武馆瞧不上,武夫这才特意回来请示。
庄棋只回了一个字:“接!”
武夫年轻毛躁,当即便跳了起来以示欢喜。
“佣金不高,可能增算任务量?”
张放远在门口听到这话,不免笑了一声:“可是你招揽到的生意?”
武夫晓得张放远是馆中东家,待他也甚是客气:“是啊。”
“那算你两个。”
男子更高兴了,当即朝天挥了几下拳头:“谢东家。”
言罢就要跳跑出去,张放远叫住人:“等等。”
“我能算你此次是四个任务量,但是我有个要求。”
男子闻言眼前一亮,赶忙又凑到了张放远跟前去。
武馆里日日都有人出去招揽生意,即便没有仔细板着手指计算日子,可是稍稍一回忆便可知也是近乎十日了,今天总算是有人开了个先河,大伙儿都很好奇。
张放远也就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自然,是得往好事上凑,若是打架寻衅挑事儿一系的就别上去看热闹了,虽说这般热闹更容易招揽到生意,打架生事之人情急之下愿意花钱叫人帮忙,可这样的生意违反武馆规矩不可取。像那些个酒楼大户办事儿的便容易缺人手。”
“大抵上大家也不好开口上前询问人是否需要人手帮忙,和善的还愿同你说谈两句,若是遇上脾气烈性的许还得受到训斥。为此每回出去我便带上这么一样好东西。”
武夫集聚在院子里,方才那招揽到生意的年轻武夫口若悬河的在练武演示高台上介绍自己招揽到生意的窍门,他取出一块木制的牌子,识字之人一眼便认出上头写着:武夫,接活儿!
大伙儿见着笑出了声。
男子见状弹了弹牌子:“诸位别笑,我也是出去跑了好些日子得出的经验,这不才做了这么块牌子没两日就招揽到了生意,难道不比先前空手出去跟个哑巴好的多?”
他原是不想把这窍门告诉大家的,但是耐不住东家算四个任务量,还是登台来分享了自己的成功经验。
张放远立在旁头,帮了句腔:“做的很好,大家还得集思广益各显神通,小八便是个活招牌。”
一群武夫在台下腼腆笑着,次日却是人手一个宣知牌。
牌上所写内容五花八门,有老实的照着小八的写的,也有略做创新更改为:找武夫就找集安武馆某某某.......
张放远在街上看见牌子都不觉好笑,虽说是有人不识字,但是见到的多了难免会询问,倒是跟比在闹市贴告示还管用。
庄棋见此还特地让诸人在自己的牌子下头加上一行小字,留下集安武馆的位置。
一通折腾,头一月里便有好几个人拿到了第二等的赏钱,薪酬一跃竟比市场上的武夫都高了,这便把后头未能拿到赏钱的武夫激励的眼热,更是卖力的招揽生意起来。
张放远瞧着诸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武馆的生意是肉眼可见的上升,他也就放下了些心,没有日日再往武馆里跑了,妥善的把事儿都交在了庄棋身上。
他同许禾道:“坐等收钱的日子看来是不远了。”
“才将起步,且还是好好等着看吧。”
许禾见张放远心情不错,忙碌了这么一阵总算得了片刻空闲,他取出了几张纸:“来瞧瞧,骆夫子教两个孩子学写字了,这是今日课上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