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在村子里财势地位一骑绝尘,谁看了不眼红,八竿子远的亲戚都想来走动攀亲,费家说来还是连襟,费娘子自然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只是把他张家当傻子不成。
两口子没有理会费廉突然的造访,继续打理着家里。
又过了两日,择了个黄道吉日,两口子留了黄芪和两个雇农子女在老宅做事,自行领了甘草和剩下的奴仆去城里的新宅子。
原本那头也是安排置办齐全了东西,但搬家当日还是大包小包的装置了三两车的行李,光是小朋友的东西都装了两车。
带着一杆仆役,竟也是浩浩荡荡。
两个小朋友在马车里蹿来蹿去,左边爬到右边去,两头的帘子都卷了起来,天晴后的官道上枝繁叶茂,鸟语花香,一改年冬时的萧条,孩子的精气都比冬天更好。
就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磨人了。
“过来坐好,别摔着了!”
许禾圈了这个,又跑了那个,哥哥还能说住,小鲤哥儿是完全管不住的,昨日和孩子他老爹睡的有些晚,这阵儿孩子跳闹的他头疼。
他掀开帘子,冲着前头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人道:“你倒是会躲闲在外头骑马,自己儿子也不管管!”
张放远扯着马到帘子跟前去,戳了戳趴在窗口的小家伙的脸蛋儿:“小鲤哥儿又淘气惹你小爹生气,出来爹爹带你骑马。”
“我不要,小鲤哥儿要跟小爹爹在马车里吃果子。”
“还吃?你都比你哥哥要重两斤了。”
“就要吃,不要爹爹。”
张放远无奈,朝后头的人挑眉:“瞧吧,不是我不带,是不要我。”
“日日和孩子拌嘴,那能要你嘛。”许禾瞪了人一眼,张放远便又看向还算乖巧的瑞锦:“哥哥要不要骑马?”
沉默寡言的瑞锦站了起来:“要!”
“还是哥哥好,不嫌弃爹爹。”
张放远伸手把小崽子捞到了马上,放在身前揣在怀里圈着,马儿高大,在马车里坐着视野更好,瑞锦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害不害怕?”
张放远埋下头在瑞锦脸上亲了亲,小朋友一点不害怕,反倒是催促着要跑起来,见左右官道上没有马车,张放远便驱马疾风而去,许禾只见着父子俩风中的背影。
他长吸了口气:“这父子俩!”倒是还不如把孩子看在面前省心些。
一路上闹了好些时辰,车马才进了城去。
去年自打入秋以后许禾就没有再带两个小朋友上过城里,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家里过的。现在放出来就跟脱缰的小马一般,一刻也停不下来,体力又很好,路上就玩乐了几个时辰现在也不觉得累。
不过要搬去新家了,环境陌生还是有一点收敛,不像在村里那么欢脱看不住,还算比较老实的跟在大人身旁。
青山巷这头安静,地势又宽阔,宅子之间不像是闹市区那么紧凑,一户紧贴着另一户,而是房舍之间有个一两丈远的距离,素日来就更为的宁静了。
他们的车马多,停在外头又搬进搬出的,响动不小。
宅子隔壁的宅门嘎吱一声裂开了一道小口子,接着探出了个脑袋来,后头是喊着公子的丫鬟声音。
两口子搬过来原就是要去拜会周围邻居的,眼见是开了门正好打声招呼,倒是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门缝里传来一声软萌的:“叔叔。”
张放远听着有些熟悉,许禾也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贴着腿站着的小鲤哥儿听见动静早把脑袋都快偏到隔壁去了。
“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