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乖巧的很。”
许禾道:“先前我们那边养的那几只家禽还是城里买回来的,鸡长不赢鸭子,那鸭子都大的三四斤重,走路一塞一塞的了,鸡还是那么小一点儿,毛都长不齐整。我寻思着拿鸭子也孵一窝小鸭子出来。”
“好啊,我那儿还有能孵出来的鸭蛋,你明儿过来拿便是。”
许禾点了点头:“好。”
两个妇人被他说话声打岔,不免话题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哥儿,我瞧着你怀相好,肚子比寻常这个月份的哥儿要大一点,应该是个儿子。倒也不是咱们在乎男孩儿女孩儿,其实做母亲小爹的,男孩儿女孩儿都爱,多数还是有些男子闹得,非是想要个儿子。”
许禾往灶里丢着柴火,笑道:“阿远跟我说了,是儿子女儿小哥儿都好。”
两个妇人也笑起来:“阿远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不过的,老张家啊出了除了老大一家子嗣多一些,往后的几个兄弟姐妹子女都不多,我只得一个小哥儿,你们二姑也只有一个姑娘。就指着阿远这一辈里能多几个孩子了,你们头一个孩子,不论是男孩女孩都好。”
张世月道:“是啊,只要是个贴心孩子,都是可人疼的。”
“你可别管村里那些个长舌妇说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他们历来是喜好盯着好人家看热闹的。”
许禾心里头暖烘烘的。
张放远接着两个孩子还有张世诚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冬日白昼短,黑的就是早,还没到茶棚,两个对坐在板车后头的孩子就长吸了口气:“好香啊!”
“两个小皮猴儿,那羊肉的价格可是猪肉的两倍,能不香吗?”张世诚也笑哈哈的,今儿他上竹林里去挖冬笋,笋子没怎么刨到,倒是还等着了一顿好的。
几人下板车就不约而同的钻进了灶房,一屋子暖烘烘的羊肉香气。
羊骨在锅里熬出了白汤,许禾见人回来了便端出了锅子,在里头装了炭点燃。张放远知事儿的把锅子端进了中堂里去,两个妇人便把锅里的汤骨肉舀到个小敞锅端过去放在锅炉上。
“洗手吃饭咯!”
张放远去打了点儿小酒出来:“四伯,今儿可是打二十文一斤的小酒出来给你喝,可别再说我小气拿八文钱的出来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冒着咕咕热气的羊肉汤蒸的人脸发红。
张放远夹了一片儿片的极薄的羊肉进锅里记,入锅鲜红的羊肉登时就变色儿卷了起来,再沾点蒜泥糊辣汁儿,一口塞进嘴里美的人一宿睡不着。大伙儿都先吹着碗喝汤,他汤都耐不住喝就忙着吃肉了,被笑话了一通吃相,却也不恼,反而还给许禾也涮了几片儿羊肉。
晓茂便道:“堂哥总只给堂嫂夹菜。”
说的许禾耳尖一红,张放远也不卖好给小孩儿夹个菜,反而道:“给你夹菜那个还早,且等着吧。”
晓茂也被说的脸红,埋着头喝汤去了,又惹得大伙儿笑。
许禾觉得家里很好,胃口大开,但也只浅尝吃了几块儿肉。
羊肉虽好吃,却是容易上火,他有着身子不敢多吃,倒是涮了不少菜叶子。豆尖儿入锅一刹捞起,方才断生不耙软,脆脆的又甜又香,他很是喜爱这个味道。
一家人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散场,回家时,张放远扬着马鞭子,浑身精力使不完,夜风吹着身体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