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书生听张放远细致的讲解,末了笑出声来。激动之处男子也不顾天凉,习惯性的摇开折扇,径直赞叹:“妙哉妙哉!”
“素日间小生使的是碎杨枝蘸盐,尚也能去除口中异味,可杨枝如何比得这精细之物。”读书人最是喜好风雅洁净,如今遇这好物,不免如获至宝:“敢问店主所言的刷牙子价值几许?”
“分毛质,普通猪毛不做雕花者五十文一把,马毛不做雕花软硬皆八十文。若有刻花的添上十文。”
许禾听张放远中气十足的报价,心微提起,这价格可称不得实惠。
几个书生比对了一番,自是更倾向于做了花的,虽未雕花的也是新奇,可谁能拒绝做了花更为美观的牙刷子。张放远又接着拱火:“这一把刷牙子能使三两个月,且又是私密之物,仅可自己使。诸位郎君何不对自己大方一些,选用刻花的,岂不是更显风雅,更能衬托几位的气韵。”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那便取一把刻梅的。”只是书生又心存疑惑:“可这毛质又有些什么区别?”
“马毛名贵,若是牙时常红肿易渗血,那便选用马鬃毛的,若是牙齿康健,想尽可能去除污秽自是选用马尾毛的,猪鬃毛介于两者之间,不过仍新不如马毛,使用时间不如两者长。”
书生恍然:“夏时天气燥热,口齿常有血腥味,便取用个马鬃毛的。”
“哈哈,付兄选梅,那我便选兰。”
四个人整好凑了个梅兰竹菊,张放远当即便又撺掇着几人买牙粉。
书生看得眼花缭乱,美白的、健齿的、清新口气的、降火的所谓术业有专攻,牙粉专攻的功效也是各有不同。
一处小铺子可谓是让几个书生大开眼界。
不知觉便买了刷牙子、牙粉,且还是不同款式的,一结账时发现竟是花销了几百文。不过书生却并未嚷着价格高,反而道:“改日必带人前来做客。”
张放远客气送几个书生出去,折身回来时看着许禾正在数钱,他抬起眸子看着张放远:“一个书生最少的也花了三百余文,这四人一共便是花销了一千五百文,读书人出手这般阔绰的吗?”
也不怪许禾吃惊,两口子也算是小生意人了,但是先前都是小本买卖,这一千多文的收入,可要好多日才挣得到手,今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赚取了这么多,跨度大的有点转换不过来。
“你瞧那几个书生衣冠楚楚,腰间挂锦玉,谈吐不凡,尽数是意气风发,外头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着急回家,像这般的读书人大抵都是城里富贵人家的少爷,瞧其又有些功名在身,最低的也当是个童生,家中定然更是珍爱,怎会在乎这一点小钱。以后瞧着这种尽管宰。”
许禾失笑:“咱们可是正经做生意的,明码标价,不曾宰人。”
他捧着钱脸上笑意不减:“果然投入是翻十倍,回转的钱也是十倍的来。”假以时日等开铺子花费的银子都赚回来以后,他就能放宽些心了。
张放远坐到柜台前喝了口水,推销东西也是极费口舌,前期只得如此挨着介绍,等以后宣扬出去了便不会这般吃力。不过若来客都像这波人一般出手大方,那生意可就好做了。不过看着许禾高兴,他心里也不自觉的跟着高兴起来,多费些口舌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