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芝兰心里焦虑,事实上李元羲棋艺远没有他医术那么精湛,面对贺老咄咄逼人的攻势立时有难以招架之势,让旁边观棋的贺芝兰看的越发心惊肉跳火急火燎的, 可反观李元羲这个局中人却是半点都没紧张的意思,贺老要吃棋子他不急,贺老大半将士杀入自己领土都不急,甚至贺老指挥着棋子数次杀进王账他都没半点焦急的意思。
局外人看的或许更清楚,贺老明明有一招抄进老巢提早结束棋局的能力, 可他老人家愣是最后一刻撤了手,而后再一次逼进,再一次撤手,就跟猫戏老鼠似的,偏偏能一巴掌拍死可偏偏就不这么干,次次逼近次次撤手,换做旁人要么掀棋盘要么早甩棋子不干了。贺芝兰就曾经这么干过,那种憋闷劲他至今都记忆深刻,所以他后来再不下棋了,不管是跟贺老还是跟旁人,只那一次就弄出他对相棋最恐怖的心理阴影,可见这种猫戏老鼠的把戏有多折腾人。
而这次贺老仍旧是‘猫’,‘老鼠’则是李元羲,贺芝兰蹲在棋局旁边,眼眶渐渐的就红了。
贺老手下一顿,再次杀进王帐再次要撤手的动作一变,干脆利落的结束了棋局。李元羲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气,伸手拽起贺芝兰,安抚他说:“我没事。”
贺芝兰顺从的坐到旁边,垂着眼睑无声抗拒。贺老从果盘拿窜葡萄塞他手里,不置可否说:“都这么大了还掉金豆子丢不丢人?”
贺芝兰抬起染红的眼眶,控诉回:“那爷爷这么大年纪还欺负小辈就不丢人?!”
贺藏锋拧眉喝斥:“芝兰,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贺老抬手,瞪眼贺芝兰:“他都要把我孙子拐带跑了,还不兴我为难为难他?”
李元羲捏住贺芝兰手,对贺老道:“贺老先生棋艺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说着又拍拍贺芝兰,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过是一盘棋。别担心。这事我的确有理亏的地方,一点为难我理该受着,不委屈。”
贺芝兰:“你不委屈我替你委屈。爷爷,设身处地想一想,我要是也遭遇这么一回你就不心疼?”
贺老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的意思是我欺负他孤家寡人是吧?”
“我没这么说。”贺芝兰嗡声嗡气,气的贺老扬起拐杖,可最后却是转了个弯一拐杖抽到贺藏锋身上。
突然被抽的贺藏锋:“?!!”他招谁惹谁了?!!!
贺老转而瞪他:“你还有脸无辜了?往常我是怎么说的?让你看着点芝兰,结果你到好就是这么看人的?”
贺藏锋算是看出来了,这爷孙俩打机锋拿他当由头呢。贺藏锋很明智的闭嘴不语,不想他这锯嘴葫芦模样看的贺老心里又是有气,用视线剐他眼:“一棒子打不出个响屁来,不是训练就是训练,都要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影子都见不着,连芝兰都比不上,还有脸兴师问罪。”
贺芝兰差点笑出声来,因为以前被贺老这么怼的是他才对,风水轮流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