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对他的疯癫不闻不问,继续道:“他故意放任我查,最终认了谋害兄长一事。你让他替你们挡枪,事不成,则被流放的是他,被牺牲的也只是凌家。伯父,你算盘打得真好。”
“……”
“因为你是父皇的兄长,他永远、永远不会杀你。”
高泓沉浸在那个迟来的真相里,不可置信地望向高景,似乎只能说出一个字了:“不……不……你骗我,你最会骗人,满嘴谎话!”
“这需要骗你吗?”高景道,他额角有冷汗缓缓渗出就要支撑不住。
阿芒握住他的手一直在发抖隔着袖子都能分辨,高景错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但这时有人从身后撑住了他接过一半力量。
贺兰明月什么都没说,高景突然不疼了。
他被贺兰支撑,继续道:“伯父,你当年不也仗着无论何种后果父皇都不会杀你背上弑母杀兄的罪名,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构陷西军一世英名吗?”
“……构陷?”高泓居然缓慢地站了起来。
“你说谁构陷西军?!”
“是他、是他们罪有应得!权势滔天,众矢之的,由不得别人构陷!”
高泓半只袖子全都是血,仍然不停滴落濡红了整片衣襟。
他听见高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太极殿,本朝最恢弘的皇宫,居然在两年内接连迎来了数次兵戈相见。高泓极目四望,自己的甲兵甚至没法近身已经被尽数包围,安插在梅恭身边的房淮还不知能不能执行他的命令在关键时刻杀掉梅恭灭口
一名骑兵穿过层叠人海在宇文华面前跪下,朗声禀报:
“洛阳城西郊,唐非衣姑娘生擒了梅恭!随行数名影卫被她与白城众人一一斩杀,首级随后送到!”
这消息来得如此及时,掐灭了高泓最后一丝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