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月知他说的或许是李却霜,偏头恨道:“你若有诚意就该亲口对他说。”言罢不管林商神情,径直入了正厅。
不出所料里面除了李辞渊还有别人,阿芒站在一旁,看见他后手指情不自禁放到了谁的肩膀轻轻一抓。李辞渊按着太阳穴,朝他招手。
“明月,这人说他是季仲平的侄儿,这次专程找你……大清早的就来守着,我说了你不在他们却肯定你已经到了……”说到一半抓过贺兰明月小声道,“我都没听说你昨天连夜回来,他从何得知!”
言罢手指朝那端坐东侧的人一指,贺兰明月顺着望过去,猝不及防就看见他。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但又变得很陌生。
瘦了点,脸上还带着病气,大热天手里却捧着个半新不旧的鎏金暖炉好像很冷。穿得富贵而不奢华,看上去就是普通商家的小少爷。
察觉到他的视线,高景抬起头来牵强地扬起嘴角,笑到一半仿佛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又委委屈屈地低了头。他眼角的痣成了两滴泪,一言不发的模样不像在“找他要东西”,反而有点“被糟蹋了来讨回公道”的意思。
“主持公道”的李辞渊察觉他们二人气氛不同寻常,抓了贺兰明月手腕:“怎么,这个人有问题吗?”
他紧盯着高景,眼睛都要滴出血来,语气云淡风轻:“四叔,你出去吧,我和他说。”
“哦,好……”李辞渊放心不下,叮嘱一句,“有话好好说,要真拿了别人东西就还回去,咱们现在要什么没有,啊?”
贺兰明月点点头,送李辞渊离开后关上了正厅木门。他走到高景对面的一张凳子坐好,自己斟茶,发誓不先开口。
呼吸,茶水,不时细微动作牵动衣裳摩擦,所有的细节放慢时光流逝,谁都没说话。
直到阳光透过门缝,在青石板上照出雕花轮廓,高景终于有了理他的意思 他换了只手捧暖炉,空余的手背贴上去,叹了口气。
“本想……站着比较有诚意。”他低着头,锤了把自己的膝盖,“但好像不成。”
贺兰明月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开场:“怎么?”
高景没看他,睫毛颤了颤:“我站不起来,你都看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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