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饶有兴致道:“面上有伤怎么了吗?出门撞到了柱子?”
周遭一阵哄堂大笑,元瑛里外不是人却无法解释,尴尬地立在当场。贺兰明月目睹此景,忽然凄凉地想:他是元太师的长子,身份尊贵,但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取笑于他,连伤疤都成了别人的乐子……
哄闹中有人尖声道:“殿下有所不知,那一看就是女人挠的伤呢!元大人家有悍妻,却还敢在外寻欢作乐,岂不是 ”
此言一出,高景的笑容蓦然收敛,四周也紧跟着一片沉寂。
瞬间只有雨声,与更远处宫人行走时衣摆沙沙作响。
那人知自己说错了话,轰然跪倒:“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下官无心之言,并非有意调侃公主,还请殿下饶命!”
元瑛紧跟着拜道:“殿下,是臣不注意自己摔的,莫要因此怪李大人,他亦是玩笑……”
“玩笑?你是何等身份,成何体统!”高景厉声道,不远处的金吾卫队长立时前来,只一个眼色便有人拖着下去。
余下的人两股战战,噤若寒蝉,高景冷淡扫了一圈,无趣地摆了摆手。待他们都走了,高景和颜悦色对元瑛道:“怎好任由旁人欺负?”
“这……”元瑛唯唯诺诺道,“不打紧的,多谢殿下。”
高景道:“回头叫大夫上点儿药,省得旁人说闲话。”见他应了,高景眼角一飞,暧昧道,“当真出去寻花问柳了?”
元瑛肩膀已被雨湿透:“啊……不、不敢的,是公主砸碎的东西蹭到……不,没有,是臣又让公主生气,臣该打、该罚 ”
言语间,贺兰明月猜到了大半,无奈心道:恐怕是高乐君在元府中过得不愉快,拿他出气,看准了他不敢声张。
高景从贺兰明月手中撑过那把伞,遮住了元瑛,柔声道:“姐姐性格泼辣,婚事又是父皇母后逼迫,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他待人真诚时总像捧出自己一颗心来,元瑛情不自禁,尽数委屈都说出来:“殿下,臣知道,臣不辛苦……只是,只盼着那南楚质子能早些回江宁,公主断了念想,臣的日子就好过了……”
高景不语,撑着伞将他送到城门,又对前来接元瑛回府的随从叮嘱几句,摘下腰间一枚玉佩给对方,转头对元瑛一笑:“元大人,你放心,姐姐见了此物,也要给父皇几分面子。往后她再无端辱你,你来找孤便是。”
元瑛感激地再三拜谢,执意等高景离开后再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