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不耐烦道:“你要孤先服毒,嫁祸给巢凤馆了,这会儿又愣着做什么?”
“殿下,这不够。”猛然有个女声插进来,二人俱是一惊,扭过头去,见是阿芒,这才松了口气。
“姐姐怎么看?”高景问道。
阿芒在高景摔杯子时就听见了动静,待在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高景问道,知他是信任自己,顺从道:“奴婢以为,殿下出了事,并不会真正让巢凤馆引火烧身,也不会动摇豫王多少 他如今娶妻想要绵延子嗣,觊觎的当真只是把持东宫?”
高景一个激灵:“你是说,他可能还……”
阿芒点头:“殿下如果要做,就必须下狠手!兄弟情义、道德伦理统统抛到一边,殿下,您真能做到么?”
高景愤然道:“如今别人都要请孤入瓮了,还留什么情面!”
“那就坐实了凌贵妃与豫王有私。”阿芒干脆道,“无论昱殿下是不是豫王的孩子,您要将这事做到最绝,让陛下从此和豫王再也不交心。”
心腹侍女从不在政事上开口,一鸣惊人,居然还有几分恶毒。高景看她的目光像打量一个陌生人,片刻后却笑了:“阿芒姐姐,从前是孤看轻你了 此事要多想想,怎么做才能减轻孤的损失。”
“殿下,时间不多。”贺兰明月提醒道,“慕容 不会坐着等您。”
“你有主意?”高景眯了眯眼,朱砂小痣仿佛有光一闪而过。贺兰一点头,站起身来附耳过去说了什么后,坐着的人终是笑了笑。
“那就去办吧。”
摇光阁的书房里密谋良久,外间天光正盛。
入夜后,贺兰明月打一壶酒,悄声去到了巢凤馆。这时候月黑风高,身为摇光阁的人,他这一招走得险,要在高景那儿脱了自己的嫌疑就必须拿命去搏。
好在贺兰明月运气不错,不多时便看见慕容 。对方诧异自己此时前来,与交接班的侍从说了几句,径直出了巢凤馆。他往前走,贺兰明月不说话,拎着酒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二人好似谁也不认识谁,走出老远,才在一片花丛边停下。
春夜,花开正艳,星光下又别有风情。
可惜谁也无暇欣赏,慕容 并未转身:“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