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替您暖暖手。”贺兰笑着说道,“暖热了一边掌心,殿下便告诉一件事,如何?”
“好不正经。”高景道,却没有抽手而出。
他第一次注意到贺兰五官的深邃,从前知道他相貌与普通人不同,只道是因为英俊,如今这角度能看清他骨骼似乎也有不同。双手被贺兰明月收在怀中,像捧着他一颗火热的心,高景却神游天外地想:“他……既是胡人,不知是哪一支贺兰氏?”
雪落无声,高景静静捂了会儿,才道:“高昱今日跟着孤来了北殿,一会儿你若见了他,不管他问什么,都不要回答。”
贺兰明月一颔首,无声地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冰冷的关节也渐渐回温,高景轻声道:“这第一件事,徐辛将军回宫了。她是我朝第一高手,原本父皇将她派往平城,这时回来,想必另有隐情。”
贺兰不语,只心中暗想:“莫非是平城出事?或者洛阳有难,要防患未然?”
“第二件就更好笑了。”高景道,“你知晓此前我朝与柔然有十年和平之约,这时眼看已经到了,双方尝了停战的好处,轻易不会继续争夺那点土地。只是柔然可汗心不死,派了使者入洛阳,旨在和亲。”
“和亲?!”贺兰明月声音变了调,“可是……”
高景轻轻点头:“父皇膝下只有一个适龄公主,他们觊觎的,恐怕还有皇姐在平城附近的封地,这事父皇尚在斟酌……昨**我见皇姐那模样,多半已经知情了。”
贺兰:“这……”
“这还不算完。”高景道,“今日来漱玉斋授课的是南楚那位傅春笙大学士,他与李环在大宁待了一年多,向来出入一道,提防着我们暗算。今日大学士来授课,却不见南楚那位皇子,听课间有人闲言碎语,说……”
“什么?”
“李环与平城公主有染。”
南楚李氏细细追溯至前朝皆为名门望族,如今虽迫于高氏兵临城下削去了帝号称臣,无论如何仍是一方之主,被高景以这般轻蔑的口气说出来,竟有几分瞧不起了。
想来也是,高景素来眼里揉不得沙子,那南楚的皇子在江宁如何风流倜傥、名满天下,入了洛阳到底是个质子身份。且不说无法同金枝玉叶相提并论,纵然北宁几个世家大族,李环也万万比不上。
李环囚禁于紫微城内,居然能与平城公主传出一段坊间逸闻,无论真假,当成笑话说出来,却没谁有胆量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