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被黑布遮挡,他看不到劳拉夫人接下来的行动,只能听到一些类似木板开合的细微声响,黑暗会将人类除开视觉之外的五感无限放大,在房间重回安静之后,江宁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缓慢的心跳。
严哥在哪儿?他知道我是被劳拉夫人抓住了吗?
不想让自己在寂静的黑暗中逐渐崩溃,角落中的青年使劲儿晃了晃头,接着便像蜗牛一般缓缓地沿着墙壁向前磨蹭,而与此同时,被自家爱人念叨不停的严森揉揉发痒的鼻尖,生生压下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你还好吗?”
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在走神的严森,阮桐眉头紧蹙,嫌弃地拍掉了手上沾着的脏污:“这里有些没扫净的碎肉,江宁他怕是……”
“不会的,”听出对方话中的未竟之意,严森镇定地摇头,“钟声没响。”
可这钟声根本就做不得准啊。
想起严、江两人的情侣关系,阮桐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将脱口欲出的吐槽咽了回去,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郝莉莉和杜明月,她语带怀疑地对后者问道:“你确定江宁的气息就消失在这里?”
“没错。”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绕着发尾,披着玩家躯壳的顾青面不改色地撒谎,明明能借杜明月的双眼看到那丝若隐若现的黑气,可他却半点都不想为阮桐和严森引路。
归乡列车上业火焚身的苦痛,他总归要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才行。
“可这里是条死路。”见严森仍在固执地检查那被染上一层暗色的走廊死角,阮桐的表情愈发严肃。
虽然她不想用任何阴暗的想法去揣测人心,但以杜明月先前的举动来看,对方未必不会为了个人胜负而隐瞒事实。
“那他就是死了……像孙浩阳那样。”接收到“杜明月”用余光递来的隐晦暗示,郝莉莉连忙开口替对方帮腔,可就在下一秒,她便因为某道冷冽的目光僵立原地。
意有所指地将右手搭在枪|身之上,严森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很讨厌听到这样的话。”
哪怕这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全息游戏,他也不能接受旁人用这样轻慢的态度提起江宁。
“严大神这是要对自己的同伴出手了?”藏在暗处偷听了许多玩家间的对话,顾青自然不会在称呼这种小事上犯错,郝莉莉的死活并不重要,可他却很想看看这群外来者相互厮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