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能把话说完之前,陈景焕已经站起来,倾身对着易澄吻了下去。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陈景焕只能将手撑在桌面上来保持平衡,他没有束住易澄的任何动作,如果男孩不愿意的话,只要稍微往后仰一仰身子就能躲开。
但易澄没有……
这不是陈景焕第一次吻他,但却是第一次将隐藏在心底的欲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易澄面前。他抓在桌子上的关节发白,吻得凶狠,说是调情不太符合,更准确的说,陈景焕的吻就像是一场猎杀。
他咬在易澄的下唇上,直到听到男孩发出一声轻哼,尝到一点铁锈味,他才总算松了口。男孩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因为亲吻过度而变得有些红肿,上面蹭着一层水光,被咬到的地方渗出了一点血珠。
陈景焕用大拇指擦过易澄的嘴唇,看着那抹红色在嘴角划出一道直线。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本能冲动的本身一定是爱欲和毁灭性的混合。*这句话放在这种情况下倒是贴切,陈景焕不无自嘲的想,他从懂事起就在试图逃避的所谓“人性”,最终还是成为了他思想的主导。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易澄在愣神的时候,听到陈景焕这样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男人是在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这样一句话,却莫名让他觉得鼻头一酸。他知道陈景焕在说什么,他是在说他的艺术,他在说他内心深处的那个神秘殿堂。
从来没有人踏足过艺术家的内心世界,就算是易澄和他朝夕相处,也一样。
“没有我之前,你一定也是一名出色的设计师。”易澄安静开了口,他总算明白陈景焕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在书房里面谈论这件事,只有两个人保持着相对的距离,气氛才能稍显冷静,“对不起……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如果我离开你……你是不是就能再接着设计出漂亮的作品了?”
易澄对着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任何杂质掺杂其中,一双眼睛明亮的好像森林里的小鹿……陈景焕愣住了。
他想要说的一切都卡在了嗓子里,他本来想说,那以后就依你的,再也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物,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厮守到生命尽头的一天,这将会是他留给这个并不怎么完美的世界,最后一件理想主义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