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
“如果你们没有办法按时偿还,那么银行将会依法起诉你们,强行冻结你们的财产,拍卖抵押的房子,届时会记入征信系统,有可能连你们的出行都会被限制,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陌生女性冷冰冰地说完,见吴玥依然一声不吭,语气又回到了最初的虚伪的温文尔雅:
“十分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扰您,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欢迎致电我行客服热线……”
在符剑良的公司投向房地产的大笔资金因为惹上官司被冻结的大半年里,他凭着存款和借款勉强维持着公司周转,而仇家刻意拖延导致那场官司迟迟未能开庭,符剑良便只能陪他耗着。就在符剑良熬到山穷水尽想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他心有不甘,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又筹了数十万,却没料到自己终究是等不到那一场官司。
合伙人早已对官司不抱希望了,因此向来不赞同符剑良的做法。如今符剑良不在了,他竟趁火打劫,中饱私囊,把公司的账目搞得一塌糊涂,人也不知所踪。
事后等到吴玥被亲戚们提醒想起来要核对账目,公司的员工里却没有哪个人真正是符剑良的亲信。如今人走茶凉,更是没有人愿意去证实账目的真假。
雪上加霜的是,那个电话,不是唯一的一个电话。那笔欠款,也不是唯一的一笔欠款。
符剑良似乎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手头上的信用卡能透支的透支,能贷款的贷款,从亲朋好友手中也借了不少,等到葬礼一过,债主们便陆陆续续找上门来。
每天电话一震,门铃一响,吴玥便心惊胆战。
从接到那个电话起,符朗便陪着吴玥四处奔走,整理符剑良的遗产。
那是符剑良倾尽一生,留在世间的痕迹。
但是,每多走一个地方,多见一个人,符朗的心就多凉一分。
所有人都说,符剑良最后犯下的,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符剑良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债务。
带走的,却是一个家庭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