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点滴滴的父爱,渐渐变得密密麻麻,最终汇聚成海,又掀起巨浪,将他无情地吞没。
符朗静静地伏在地上。
“礼毕,孝子请起。”
尽管司仪用冰冷的声音催促着,符朗依然一动不动。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后悔。
可如今,他只能用三个响头,去报尽父亲一世的恩德。
他悔恨得难以呼吸。
漫长的丧事结束,符朗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渐渐散去,渐渐空旷的灵堂,渐渐开阔的视野,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世界虽大,为他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了。
符朗忽然无法忍耐了,冲进洗手间,把自己关进狭小的隔间,无声地落泪。
过了一会,洗手间里进来了两个人。
“人生真是无常啊,剑良这才五十出头啊。”
“是啊……不过仔细想想,早几年他的身体就不行了,有一回我和他跟客户喝完酒,他一出来直接晕过去了,可把我吓坏了,不过当时他过了几分钟就醒了,就以为是喝醉了,没有把这当回事。”
“唉,这真的不能怪我们不懂啊……他还这么年轻,谁能想这么多呢?不过话说回来,他儿子不是学医的吗?他儿子也不懂吗?”
“他儿子哪里管他?早年不听劝非要学医也算了,学完回来工作有个照应也好啊,也不肯,非要留在G市当护士……”
“唉,如果他回来了,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如果,人生可没有如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