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元的胸口被他压着,心脏上似乎也降下了一块重石,砸得他喘不过气。
他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再次被摆到了眼前,而他不能一直逃避。
邱天元偏过头,最后看了白椿岁一眼。
白椿岁被病痛包裹,也被关心与爱意环绕,这些支撑他的、保护他的东西,来自于他的家人,而不是他邱天元。
他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但他至少能够……让白椿岁的家人,不因为他,而觉得更加痛苦。
他闭起眼睛,嘴唇颤抖,把他最不想说的那句话艰难地吐出来。
“我会走的……”他道,“对不起。”
第62章
在他昏迷后的第五天,白椿岁终于醒了。他勉强能够睁开眼,但意识是模糊的。长时间的昏睡使他虚弱不堪,精神不足以负荷长时间的清醒,因为他只醒来一小段时间,便又昏昏睡去。
邱天元又来看了他一次,避开他的父母。白椿岁出了ICU,进入普通独立病房,脸上仍然插着呼吸机。邱天元伸出手指来,连抚摸他的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重了,这易碎的少年就会被他碰坏。
白椿岁仿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勉力撑开眼皮。他的下半张脸被呼吸机覆盖,看不清,但邱天元觉得他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因为那双眼睛再次闭上时,眉眼都是舒展的。
邱天元忽然双眼发酸。他弯下腰去,手支在白椿岁的脸旁,踌躇许久,最后轻轻地在呼吸机上落下一吻。
一个很小心、很珍惜的吻,一个依依不舍的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
白椿岁还要做二次修补手术,术前不能受到情绪上的刺激。邱天元便给他留了一封信,手写的,请白云鸿在他病好之后代为转交。
他的奶奶在北方的S市,近年来总是念着要见孙子,得知他有事要转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喊了邱天元的叔叔去操办。邱天元却不愿意立刻过去,他又留了半个月,等到白椿岁的手术成功了,白椿岁情况稳定了,才踏上离程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