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经常哭,没有想到自己会哭这么长时间,还闹得爸妈和哥哥都担心。
哥哥先回的家,到家时他还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一抽一抽。白云鸿先是好声好气哄他别哭了,怎么待在家里无缘无故就掉眼泪了,后来看他抱着手机不放,又好像意识到什么,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用力摇头,使劲把涌出的眼泪都擦干净,告诉哥哥,他只是因为自己终于有朋友了而高兴。
说的时候,他还在抽噎,脸上却又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可能不好看,因为它吓得白云鸿又追问了两次“真没人欺负你?”,他再三说了没有,又低下头,没能忍住,古古怪怪、高高兴兴地边哭边笑起来。
尽管表现得如此难堪,他的高兴是真心实意的。
他有朋友了。
邱天元把持住自己,一副冷淡酷哥模样开始给他讲题。第一题还没讲到一半,白椿岁就偷偷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冬天干燥,人体静电太强,皮肤相触的地方好像起了电流,刺得邱天元一瞬间缩了手,皱起眉头问:“干吗!”
“没,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他讲题太失礼了,白椿岁把原本想问的问题吞回去,目光闪烁。
等到这题结束,进入下一题后,白椿岁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洁白的牙齿在嘴唇上磨,那个问题还是从心脏上升到嗓子眼,马上就要蹦出来。
他轻轻地喊:“邱……邱天元。”
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就简单的三个字,自己竟然也不能顺畅地说出来。白椿岁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奇怪,想再去碰他的手,但想到刚才他的反应,又乖乖地缩了回来,只是仰起脸,眼神中透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和忐忑。
而第一次被喊名字,邱天元也没有镇定到哪里去,心脏像被一条毛尾巴软乎乎地搔。
他只能强装冷酷地说:“干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吗?”白椿岁问他,“你,你愿意多花晚上的时间帮我补习……”
邱天元“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的标准也太低了,怎么光是补个习就是朋友了,没看见自己还老是板着死人脸吗,哪里像在对朋友了?他的笔在手上转了转,既想说“你觉得呢”,又说不出口,再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