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凤虽然怕, 还是赶紧劝他:“贺老师应该没事儿,他刚才出去的时候好好的。”
张旭也跟着点点头:“可能就是个恶作剧吧,贺老师看着也没生气,这种东西没人当真……”
“他人呢?”胡煜打断他, 声音又放轻了一些,却在逐渐密集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刚刚贺老师说他先回家……了。”薛凤一句话还没说完,胡煜就从眼前消失了。
胡煜没拿衣服没拿伞,直接扛着寒冬里的瓢泼大雨冲进了停车场,身上的寒气直逼近他心里。
他不知道贺冰心走了多久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回家究竟是去了哪里。
他何尝不知道, 不论贺冰心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始终都没有完全向他敞开自己。
如果不是他强求, 贺冰心根本就不会把他的旅行箱拆开,而是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过客。
胡煜现在什么都可以掌握,但此时此刻十三年前的恐惧卷土重来,好像一刹那间他又成了那个什么都抓不住的孩子。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地摆动, 视线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雨水模糊,胡煜听不见被他超越的车辆愤怒地鸣笛, 一次次地扎进湍急的车流。
天已经擦黑了,别墅里却没有一盏灯亮着, 空荡荡的,好像从来没有过贺冰心开心的低笑和气呼呼的抱怨。
胡煜站在屋子外面,半天没敢开门。
当密码锁嘀哩嘀哩地弹开,胡煜把门把手扭开了。
门外是泄愤似的暴雨声, 门内却是黑暗里的寂静。
胡煜沾着水的鞋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那架红色三角在客厅的角落里,就像是一句嘲讽:他相信你吗?
厨房、餐厅、地下室,所有贺冰心经常涉足的地方全都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