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午餐已是下午一点,两人走到操场时那边已经布置完毕。傅研生把他带到主席台后面的音控室,进厕所换上了套衣服。
是军训时穿的夏常服。唐祁镇对那件衣服印象就是宽松肥大,不料过了几分钟,门一打开,见学长缓缓走出来,心里只剩一句卧槽。
超大码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偏偏就很合身,下摆收进裤腰,扎着黑色牛皮的腰带,就连那个廉价的缙蓝色领带都笔挺发亮,更别说短袖下他那鼓起的肱二头肌,简直就像是军营里走出来的兵哥哥。
唐祁镇吞了口口水,再次拜倒在他的制服之下。
“雾草,会长穿正装真是少女杀手。”宣传部的小姐姐们集体花痴。唐祁镇原本趴在桌上,一听立刻起身晃到学长面前,挡住她们的视线,佯装八卦,“学长以前想过当兵吗?”
“男生应该都想过吧,”他抬了下左肩,“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那还挺可惜的,你要是穿军装,绝对能迷倒一片人。”小唐努力克制内心的激动,小声嘟哝。
傅研生瞥了他一眼:“穿白大褂不好看吗?”
“丑死了……”他故意假正经,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敲了下脑袋,吃痛地消声。
他揉了揉头,见学长掏出主持稿过目,又忍不住凑上前。上面写着好几位领导要发言,少说也得一两小时。他还是放心不下,小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就算晕倒也要晕在你怀里。”学长揪了下他的脸。
唐祁镇脖子一缩,感觉又要被他撩红了脸。
旁边的小姐姐又开始感叹:“诶……好看小哥哥都喜欢对小哥哥动手动脚,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啊!”
“是小弟弟哦,”傅研生全听在耳里,竟然大胆地承认了,“他准大二,应该比你们小一届。”
小姐姐闻言心领神会地哦哦喊起来,唐祁镇却听得耳根一热——他刚才这句话算是默认了?作为一个隐藏性取向混在人群里的小gay,他真的很渴望有一天能拍着身边那个人的肩,毫无顾忌地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之类的话。
在音控室里准备了半小时,老师来敲门喊他上场了。唐祁镇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微微蹙眉。
学长似乎也看透了他的心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把主持稿对折反扣在桌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国歌、团歌,通过音控室的广播还能听到傅研生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虽然只是串场的几句话,唐祁镇还是听得很入迷。
他想,等学长的病好了,一定要大胆和他告白。学长这个闷骚/货,估计是等不到他主动说喜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喧闹,不知谁喊了句“有人晕了”,唐祁镇条件反射地弹起来,直接冲到了主席台和操场的过道间,不停地往台上张望。
傅研生没事,双手环胸望着远处那个晕倒的妹子,见小唐在台下朝自己眨巴眼,微微皱眉,用唇语道,“快回去。”
见他没动静,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唐祁镇知道自己唐突,说了句“知道”悻悻走回了音控室。很快那个晕倒的妹子就被扶了进来,看她半昏半醒,唐祁镇又想到学长病中的模样,更加揪心。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听到了“开营仪式到此结束”的声音。他赶紧拿起水壶冲了出去,见还在台上帮他们整理桌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了主席台:“你怎么还搞!快点回去休息。”
在大中午的时候站上两个小时确实费体力,尽管里面还穿了件t恤,后背还隐约有些汗迹。傅研生任由他拉着,等走下主席台,他身子斜了下,抬手拉住扶梯。
“没事吧?”唐祁镇往上站了一阶台阶,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虽然出了不少汗,但还是热乎乎的。
傅研生摇头,岔开话题:“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别人!”唐祁镇气得口吐芬芳,“你看别人,不舒服就会和说出来,哪像你整天逞强。”
“可是示弱并不会让你得到什么,能攥在手里的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傅研生顾不上脏,直接靠在了墙上。
唐祁镇说不上对错,被这句话噎得语塞。
稍微休息了会儿,他调整好呼吸,往篮球场对面的厕所走去。那里有几个朝上出水的水龙头,他俯身洗了把脸,去里面把衣服换了。
“对了,学习部给我发消息说上学年的综评出来了,去看看吗?”走出来的时候他问道。
“嗯?”唐祁镇闻言皱眉,只想劝他赶紧回家休息,“你肯定是系第一啊,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定。”傅研生讳莫如深地摇头,一边揽住他的肩,往学生活动中心走去。
走到活动中心时,那边还堆着好几个纸箱,是早晨没领完的物资。傅研生把它们踢到一边,腾出空位。
为了保证学生隐私,学校只张贴前每个系百分之十五,也是能拿奖学金的最低标准。傅研生扫了眼医学院的榜单,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单看绩点只排到第六,但算上社会工作的思测分,依旧是第一。
还是退步了。果然,认识小唐后原本的节奏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