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研生居然并排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停下手头动作,悄悄用余光打量起来。
他上色的样子也很迷人,就像用解剖刀一样,顺着事物的纹理,每一笔都画得那么细致。
“在看什么?”他突然发问。
唐祁镇一惊,心虚地眨了眨眼。
“我在……想什么时候供暖。”他支支吾吾地撒了个谎。
“11月中旬。”对方回答得干脆利落。
之前就听说暖气很舒服,唐祁镇早就迫不及待了,脑子一热,问道:“暖气到底怎么用?用手摸那些管子会烫伤吗?是不是还会有热气喷出来?”
“咳咳,”傅研生闻言差点笑出声,“你是南方人?”
“对。”
“等你看到就明白了。”他随口应了句,大概是被唐祁镇蠢到了,又垂眸轻哼了声。
笑声很短促,散在风里,像雾气一样凉薄。
唐祁镇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极其克制的笑,顿觉有些渗人。
到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暗了,两人借着最后一点光收拾好工具——唐祁镇先生的童话镇正式竣工了。
晚上照明一般,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就连原本碧波如洗的天空也灰蒙蒙的。
但唐祁镇激动得不行,掏出手机咔咔拍照,准备在老爹面前炫耀。
“快点走,我已经叫好车了。”傅研生催促道。
“好的。”他捡起书包,飞快地冲过去。
傅研生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开,顺势在兜里翻东西。
“洗手。”
他递来一小瓶免洗洗手液。
“……”唐祁镇这才注意到自己花花绿绿的爪子。
害,和有洁癖的人相处真是太难了。
觉得他在看自己,唐祁镇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小时候学的七步洗手法,凭感觉反复搓了好几遍。
手都白了一个色号。
“嗯…”傅研生这才收起眼神,慢悠悠夸道,“不错。”
唐祁镇偷乐了一阵,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正值饭点,校园里人来人往,唐祁镇心满意足地走在傅研生身边,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医学系第一的系草,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居然要请自己吃饭,而且只有两个人,说出去肯定羡煞旁人。
虽然知道不是约会,但他已经开始在想晚上要聊什么。一定要借此机会套出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坐上车,傅研生报上目的地,还极其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你带我去吃什么?”
“就是家普通餐厅。”傅研生解释道,“这儿比较偏,想吃好的得坐地铁去城区。”
唐祁镇点头,司机师傅开了空调,身子立刻暖和起来。
出门就有车坐的感觉可真好。唐祁镇想起上次和室友团建,因为太偏僻甚至连顺风车都叫不到,硬生生等了20分钟的悲惨经历。
“学长能告诉我这儿的叫车电话吗?”
“当然。”傅研生瞥了他一眼,低头捣鼓手机,“我发给你。”